梁鸿梁鸿:写作就在于想在某一刹那呈现自己 | 访谈


北京联盟_本文原题:梁鸿:写作就在于想在某一刹那呈现自己 | 访谈
文学探照灯 | 今日看点(点击查看)
白先勇音频节目讲解《红楼梦》《牡丹亭》| 85后与95后的文娱消费关键词 | 阅文新管理层与网文作家之间的恳谈会 | ......
4月初 , 作家梁鸿拿到最新长篇小说《四象》后 , 发了一条微博:
梁鸿梁鸿:写作就在于想在某一刹那呈现自己 | 访谈
本文插图

《四象》 , 的确不失为一个“历经沧桑”的故事 。 新作中 , 梁鸿试着打破线性叙事 , 赋予人物在时空中穿梭自如的能力 , 历史与现实交替出现 , 人间与冥界纠缠 。 于是 , 百年间的事与人聚于一瞬 , 永恒汇于当下 , 人们倾听着小说人物的自语与狂言 , 仿佛也随之进行了一番神奇的生死游历 , 回过神 , 脚下却分明是丰厚现实 。
近期 , 梁鸿接受本报采访人员专访 , 讲述了这本新作背后的写作变化以及对非虚构的看法 。
梁鸿梁鸿:写作就在于想在某一刹那呈现自己 | 访谈
本文插图

01
“写小说就是召唤 , 它召唤出来某种形象 , 当你赋予它们以某种意味的时候 , 小说的意义才会显现出来 。 ”
采访人员: 你的长篇新作《四象》要说复杂 , 还在于其中包含了比较多的隐喻 , 好在这些隐喻也不是无迹可寻 。 读到“夏”部分第三节里主人公韩孝先的独白 , 我感觉像是读到了题眼 。 他说:“我就是个容器 , 圆鼓鼓的、可以伸缩的容器 , 它们都跑进来 , 直接安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 ”“它们的声音就是我自己发出来的 , 我就是它们 。 ”“我是一 , 一生二 , 二生万物 , 我是我 , 我是所有人 。 ”通过这几句话 , 你相当于把为何让韩孝先承担这样一个特别的角色做了富于合理性的解释 。
梁鸿:这是韩孝先的疯言疯语 , 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 。 这句话是我写的 , 但我其实翻过精神病人的资料 , 还有一些档案 。 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天下所有人 , 或者说他们有时会产生这种幻象 。 所以韩孝先会说 , 我让天下雪 , 天就下雪 。 天也果然下起雪来了 。 实际上 , 天这时候暗下来了 , 天本来就是要下雪了 。
梁鸿梁鸿:写作就在于想在某一刹那呈现自己 | 访谈
本文插图

花城出版社2020年3月
采访人员: 想到韩灵子说的那句:天亮了 , 天亮起来了 。 我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
梁鸿:我原本设想是大地翻转 , 地下黑暗的时候 , 地上是光明的 。 反过来也是 。 但我后来发现这样颠倒太难往下写了 , 有些技术细节没法处理 。 如果是颠倒 , 那阴间明亮的时候 , 地上是黑暗的 , 都没什么人在活动 , 都在睡觉 , 那他们三个人从地下出来 , 怎么走路 , 也碰不到人 , 就发生不了什么事 。 要让故事进行下去 , 就只能让地上地下时间一致 。 所以我就放弃这么写了 , 只是取了其中的象征意义 , 包括在小说开头“日从西升”的话里 。 我让韩孝先说:“白天黑夜不分了 。 白天是黑夜 , 黑夜也是白天 。 ”这句是第一稿的 , 是实在意义上的“颠倒” , 后来我改成是韩孝先抽象意义上的疯言疯语 。
采访人员: 那譬如“人让世界的形象显现”这句呢?我乍一看 , 还以为又是韩孝先串用了《圣经》里的话 。
梁鸿:句子是我写的 。 写的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 。
采访人员: 我还想呢 , 你是否会有意识地写一些带点哲理性的话 , 拓展小说阐释空间 , 也可以让主题得到进一步深化?但凡学者写小说也擅长此道 。 我觉得即便是像“只有把一切都忘了 , 才能活下去 。 ”这样比较普通的话 , 也带有主题性 。
梁鸿:没有刻意为之 。 因为韩立挺一生非常矛盾、纠结 。 他想当一个纯粹的圣徒 , 其实没有做到 , 而且应该说背叛了主很多次 , 他就觉得那是他的污点和羞耻 , 所以老觉得上帝要惩罚他 。 我写这句话 , 是一个泛指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