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早期英国托利主义析略
阎照祥
(河南大学 世界历史研究所,河南 开封 475001)
摘 要:19世纪早期英国的托利主义形形色色,主要有传统托利主义、自由托利主义、激进托利主义和浪漫托利主义四类。它们在不列颠社会和政治重大问题上各持己见,反映出托利党不同群体的基本观点,并呈现出以后保守党在政治思想上的发展态势。
关键词:托利主义;传统托利主义;自由托利主义;激进托利主义;浪漫托利主义
英国在 19世纪中叶两党制度形成之前,不存在统一系统的政党思想体系,也没有组织严密的单一托利党。然而有些论著却试图做出系统的理论探讨,描述得纤毫毕现,有声有色,却有欠准确。实际上,当时不列颠托利党思想上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始终缺少完整划一的理论文本,甚至当时颇有影响的埃德蒙?伯克也没有正式提出系统的托利主义理论,他被称为保守主义的“理论鼻祖”,实际上是后世的追认。这种政党理论发展水平是由当时的政党组织水平所决定的。于是,一些论著、观感录、信件、日记和报刊出版物等,成为托利主义观点的基本载体;一些显得分散的史实和文本考察,成为主要的研究依托。但这种研究在中国依旧显得稀缺。
1994年,马克?弗兰西斯和约翰?莫罗的《19世纪英国政治思想史》①问世,其中将 19世纪前期托利党的理论做了适当划分,且逐项考察,给人以多维的图解,并与笔者多年的研修不谋而合。这里,笔者谨借鉴两位学者的研究方式和某些成果,并补充要典和史实,试图对 19世纪初英国托利主义予以提纲挈领的阐释。不当之处,恳请指正。
一、传统托利主义
19世纪初启时,不列颠托利主义还在传统的摇篮中栖息。但传统托利主义在英国政界的影响似乎有所减弱。原因在变革时代,传统托利主义市场狭窄,其代言人大多没有任职政府部门。在政治主张上,它推崇传统,主张维护现有政府体制、国教制和社会等级制,鄙视下层民众和激进派势力追求进步和改革的各种要求,推崇艾德蒙?洛克的基本主张。就 19世纪前期托利主义的发展态势看,传统托利主义大致上是其第一阶段。其代表人物有艾尔登伯爵、亨利?德拉蒙德和托马斯?克罗克等人。年轻的本杰明?迪斯累里也在其中舞文弄墨。他们的名气似乎都不够大,但作为一个思想派别,作用不应低估。
艾尔登伯爵(John Scott,1st Earl of Eldon,1751-1838)是托利分子中的翘楚,曾任衡平法院首席法官,先后在 5位首相之下任大法官达 26年,利用职权一再颁布限制性条例,约束“下层暴民”的过激行为。法国大革命期间,小皮特政府所采取的取缔政治集会和查禁具有煽动性印刷品的禁令,大部分应该由他负责。面对 19世纪初年的各种激进运动,他屡屡显示出顽固的政治态度:反对修改刑法和减少死刑名目,反对解放天主教徒,反对废除作为对欠债人的惩罚手段的监禁,反对降低进口关税和修改《谷物法》,反对废除奴隶贸易和议会改革。艾尔登伯爵没有著述,却通过他一贯性的保守和反动言行,给人以一种强硬的托利主义者的形象,他全面地捍卫着传统的政府体制、宪法、国教,竭力维护由土地贵族居于显赫地位的社会财产现状和等级格局,经常遭到舆论界的批评和嘲讽。到了晚年,总是哀叹世风不古,觉得自己一生四处树敌,缺乏起码的安全感。
亨利?德拉蒙德(Henry Drummond,1786-1860)虽是银行家和议员,其行为著述却多与宗教活动相关。他自称为“老派的托利党人”,断定普通民众不堪教化,天生蛮横不羁,难于驾驭,不应享有权利。贫苦无助、物资匮乏和自私的天性,使顽民心怀叵测,不愿尊重和服从社会上流人士,并屡屡威胁社会秩序和财产的安全。他们虽然成为社会金字塔的基础,却对居于顶端的君主和僧俗贵族心怀不满。为此,社会政治精英惟有通过多种方式巩固地位,努力成为无可争议的统治者。他还宣传英国政府体制是经过谨慎安排,体现了“天意和民法的联合”,是绝对不允许随意更动的。这种宪法还要求民众严格遵循既定的权力模式,不得违背,否则是对法律、教会和上帝的不敬。①他最遭激进派人士反感的是以下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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