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读|谁在歌唱这个贬值与失败的世界丨Editor’s Pick( 二 )
住宅区后头的树林和荒野成了我们所有孩子无法无天嬉戏的游乐场 。 一踏出混凝土的秩序 , 踩上威尔德的泥地 , 便进入少年部落不羁的帝国 , 进入《蝇王》般的无序之境 , 满是气枪帮派之间的打打闹闹 。 这是一个自我治理的世界 , 大人们很少费心去管 。 孩子们组成小团体 , 建立营地——大致上就是圈起一块小地盘 , 有人拖来一张床垫 , 有人则搬来一些家里的破烂 , 营造出潦草的家居感——我们在营地闲坐 , 用家庭装的瓶子喝柠檬汽水 , 打牌 , 聊足球 。 营地如果被敌对帮派发现 , 便难免遭毁:床垫被尿湿 , “家具”被砸破 。 有一年 , 大孩子们盖了一座精致的地下根据地 , 配有“卧室”、瓦楞铁皮屋顶和烛光墙 。 这座营地整个夏天幸免于难 , 也是许多谣言故事的背景地 , 最终仍因人为破坏和雨水冲刷而坍塌 。
本文插图
▲布雷特·安德森
记忆中我上的第一所学校是那种维多利亚式红砖建筑的乡村小学 , 男女生还有各自不同的大门——19 世纪某位手艺精湛的石匠的遗赠 。 那是一段美好也相对幸福的时光:一幅夏日气息氤氲的朦胧水彩画 , 画着柏油操场、康克戏 1 与五人制足球 , 一切都沐浴在看似永恒不变的学校蜡笔、酸奶和抛光地板的气味中 。 唯一困扰这段时光的阴霾 , 是一位干瘦而恼怒的霍尔登小姐 , 她是个令人心生些许畏惧的老派教师 , 有点像缪丽尔·斯帕克小说中的琼·布罗迪小姐 2 那样追随遴选学生的艺术 。 她会在班上确定精英学生 , 鼓励他们 , 期望他们的优异表现 , 有时还期望他们跳民间舞蹈 。 很高兴地告诉大家 , 几乎可以肯定 , 世上没有留存任何我腿绑铃铛、手持木棒跳莫里斯舞的影像证据 。 那个年代 , 家长尚未过多干预学校生活 , 孩子一旦被送进教室 , 钟敲九点 , 老师的规矩即成霸权 。 这是近似于虐待的专制主义 。 我记得有个可怜的孩子成了攻击目标式的人物 , 老师一边拽着他的头发在走廊拖行 , 仿佛电影《迷墙》中的一幕 , 一边冲他大吼 , 因为他像“奶牛的尾巴——永远在最后” 。 虽有少许煞风景的事 , 我也无法言不由衷 , 在那里的时光的确算是无忧无虑 。
当我被兀然丢进本地的大型综合学校奥特霍尔时 , 黯淡年岁还在后头 。 那是一幢威严萧瑟的 20 世纪 30 年代大楼 , 供周边广大区域的孩子就学 。 在老实的 11 岁的我眼里 , 那幢楼巍峨而令人却步 , 穿着灰色长裤的顽童齐声尖叫的音量也很惊人 。 一个班级约有 35 名学生 , 每年级九个班 , 所以学校容纳了大约 1500 个孩子 。 学校很大 , 很吵闹 , 有时还很骇人 。 我在 70 年代末入学 , 当时部族主义流行文化可谓正值巅峰 , 操场上常攒动着敌对的帮派 。 纵使是低年级学生也设法做出姿态 , 顺应各自认同的团体:头发直立的朋克 , 留长发的金属党 , 身着派克大衣、领带别出心裁的摩登族 , 在红褐色套头学校制服上别满“Two Tone”3 。 徽章的平头粗鲁男孩 。 所有族群都无伤大雅 , 除了光头党 , 他们抱持着一知半解的极右观点 , 行事风格及好战个性一如国民阵线、英国运动那些 80 年代初期的种族主义暴徒组织 。 我早年的好友有一个全家来自尼日利亚的男孩 , 还有一个印度男孩 , 因此我频繁地目睹身边人受到恐吓 , 见证了光头党口沫横飞、令人作呕的恶行恶状:他们脚上的 16 孔靴子 , 他们手里的棍棒 , 他们口中的污言秽语 。 校园随处可见轻微的暴力和要挟行为 , 老师们无法或不愿对此有所作为 。 由来已久的迫害模式——恃强凌弱、倚老卖老——在学校混凝土操场和铁丝网栅栏中得到一种莫名宽容的接纳 。 我个子算高 , 也擅长运动 , 凭此逃脱了无所不在的威胁——头被塞进马桶 , 更有甚者被凶狠地群殴 , 那些难管教的大孩子经常挑不懂反击的低年级生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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