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研究|尼·雅· 丹尼列夫斯基: 作为聚合性逻辑表达的文化历史类型概念( 三 )


外国哲学研究|尼·雅· 丹尼列夫斯基: 作为聚合性逻辑表达的文化历史类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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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最初的假设成立 , 那么事情就是如此 。 这个假设的关键在于存在一个不变量 , 即在自己的唯一方案中存在的、并可以到处复制的、能够最完整地体现人类发展理念的文化 。 但是在丹尼列夫斯基看来 , 这种观点是极其荒谬的 , 与事实不符 。 随便找个人 , 然后问他:你在哪个年龄段最充分地实现了人的自我? 答案是并不存在这样的年龄段! 儿童时代拥有最好的记忆力 , 青年时代具有勇敢精神 , 上了年纪的时候则充满智慧 , 每个年龄段都各不相同 , 每个年龄段也都有人在某些方面的最好表现[6] 。 这就是说 , 任何人都没有处于最全面、最完美状态的时候 。 如果能够集合各个年龄段的最大优势 , 才是最好的状态 。 所以 , 没有某种理想的类型 , 没有某个唯一的终点 , 只有每一个人全面成就的集合 。
这样一来 , 我们可以看出 ,丹尼列夫斯基的主要论点就在于 , 没有哪种文化因为出现了其他“更发达”的文化而失去自身的意义 。 这就是丹尼列夫斯基文化历史类型思想中最主要的内容 。 抓住了这一点 , 我们就很容易明白 , 为什么丹尼列夫斯基否定任何普世的东西 。 把某种文化历史类型的最大成就冒充为普世性的 , 就意味着否定别的文化在各自领域的最大成就 。 这就好比说 , 所有的人都应该是老人 , 因为老人最智慧 , 所以人一生下来就应该是老人 。
现在 , 我们从丹尼列夫斯基核心范畴出发来分析其理论体系 。 文化历史类型是他概念的核心 , 那这个概念又是指什么呢?丹尼列夫斯基对此并没有透彻的表述 , 如果只摘取他的只言片语 , 那可能只会理解他的概念中的某一方面的观点 。 因此 , 必须考察他的整体观点 。
语言是区别不同文化历史类型的主要形式标志 。 从这个观点出发 , 文化历史类型就是语言共同体 (丹尼列夫斯基使用的是“部族”这个术语 , 他所说的意思就是我们今天“共同体”这一术语所涵盖的内容) 。
语言和民族共同体是一致的 , 或者说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紧密关联的 。 因此 , 就内容而言 , 文化历史类型可以被视为“按照语言—民族的不同而划分的人类家族 。 ”[7]
文化历史类型是怎样形成的呢?并不是任何一个“部族” , 或者说任何一个民族语言共同体都能形成文化历史类型 。 总体上来说 , 历史上所有的“部族”可以分为三类 。 第一类 , 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历史类型 。 丹尼列夫斯基称之为“历史的积极塑造者” 。 第二类 , 并没有形成自己的文化历史类型 , 但有时像流星或其他“偶然出现的现象”一样“让同时代的人相形见绌” , 并终结那些不再能适应发展的没落文明 , 这是“历史的消极塑造者” 。 一般来说 , 它指的是游牧民族 , 或者是在某些时候处于游牧状态的民族 。 最后 , 还有的部族二者都不是 , 只能为更强大的、能够形成自己文化历史类型的部族提供“民族学材料” 。 [8]
某个民族语言共同体要发展成为文化历史类型 , 就必须具备必要的“基础” 。 这是丹尼列夫斯基概念中研究得最少的部分 , 因为“基础”究竟是什么尚不清楚 。 但是 , 他也指出 , 这种基础是二位一体的:对于已经形成文化历史类型的每一个民族来说 , 它“既存在于精神特质之中 , 也存在于这个民族所处的特殊的外部生活环境之中” 。 [9]
具有必要的基础 , 也有能力形成文化历史类型的部族并不能保证最终能够形成自己的文化历史类型 。 例如 , 斯拉夫民族尽管有着上千年的历史 , 但至今没有形成丹尼列夫斯基所定义的文化历史类型 。 因此 , 文化历史类型的形成和发展永远是一个开放性的历史问题 , 而不是必然性的问题 。 丹尼列夫斯基不止一次地强调 , 解决这个问题要靠各个部族的创造性和主动性 , 很难做出预先判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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