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筒directube:他的写作,配得上他的苦难——关于胡波的对谈


北京联盟_本文原题:他的写作 , 配得上他的苦难——关于胡波的对谈
导筒directube:他的写作,配得上他的苦难——关于胡波的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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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波工作照|摄影:潘图
以下文字来自于年前的一场对谈 , 当时国内外还没有疫情发生 , 如今时隔三个月 , 我想我们都已品尝到了生与死之间的味道 , 那种切身感:自我的否定 , 情绪的波动 , 人生的意义 。 此时把这篇记录发出来 , 或有别样作用 。 阅读需要耐心——这不是轻松的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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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象席地而坐》新书出版了 , 这本书里收录了胡波自己非常看重的小说《小区》 , 和《大象席地而坐》电影最终定稿的剧本 。 1 月 11 日 , 在北京码字人书店 , 这本书的编辑周璇邀请了吴琦、张敞、瞿瑞、余姚瑶一齐聊了胡波的创作 。 胡波作品里的每个细节都透露着绝望的气息 , 他从《小区》出发 , 到《抵达》 , 一路走来越来越封闭 , 这是一个饱经困难且极为敏感的创作者所能看到的世界 。 而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的 , 是他直勾勾地面对绝望 , 去彻彻底底地感受他 , 并把这个过程转化为创作的勇气 , 这是我们今天有必要认真谈论胡波的原因 。 他的创作与生命 , 会启示我们在今天的困难中如何生活 , 我们最缺少的就是直面惨淡现实的勇气和笃定 。
周璇:我们先从这次最新出版的这本《大象席地而坐》开始讨论 , 这本书里除了收录电影剧本外 , 其实还收录了胡迁从未发表过但他自己很看重的一个长篇小说《小区》 , 这个小说应该说是胡迁整个文学创作的一个原点 , 在 2011 年初稿完成后他又做了很多次修改 。 那我们先请瞿瑞来跟大家聊一聊《小区》创作背后的故事 。
瞿瑞:《小区》是胡波最早的长篇小说 。 大概在胡波去世前的一个月 , 他把这篇小说发给我 , 想让我帮他转成繁体 , 说是要投台湾的文学奖 。 当时他正在写《远处的拉莫》这个短篇集 。 当我看过《远处的拉莫》中的小说时 , 再看这个特别久远的文本 , 会觉得这是一个比较早期的作品 , 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 甚至是明显的瑕疵 。 就问他 , 你确定投《小区》吗?后来他跟我聊了一下这个作品 , 《小区》的最初一版他投稿给了《收获》杂志 , 过了二审 , 但并没有发表出来 。 后来的很多年里他一直在修改 。 对他个人而言 , 这个小说记录了他人生中一个重要的阶段 。 后来 , 他过世之后留下了三个不同的修改版本 , 书里收入的是最后一个版本 。
关于《小区》 , 我比较想分享我的私人感受 。 可能了解胡波作品的人会发现 , 胡波喜欢用线性的方式来结构小说 , 比如说在《大象席地而坐》里 , 是四个人前往满洲里寻找大象 , 在《远处的拉莫》里是在末日寻找“拉莫” , 在《抵达》里是去山上 , 在《大裂》里是年轻人寻找黄金的旅程 。 在他擅长的这种线性结构的小说里 , 其实透露着他对未来的焦虑 。 但是《小区》和《牛蛙》是例外 。 这两部小说篇幅相对比较长 , 他突破了线性的结构方式 。 我理解的是他的小说里面有别的可能性 。
在他过世以后 , 当我们回头来看他的这些小说 , 其实这时我们也在寻找一个东西 。 无论是寻找拉莫 , 寻找大象 , 寻找黄金 , 都是是跟随他去寻找一个答案 。 对他来说 , 生活没有答案 , 所以他不断问 , 这个答案在哪里?是在远处的一个幻觉里吗?这样追问当然没有问题 , 但这样的追问也可能让人走入死胡同 。 这时 , 我发现《小区》提供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动人的 。
这部小说的结构很特别 , 通过花和人头的双线叙事 , 全景式地构造了九十年代中国内地小城的社会环境 , 还有小区里各种各样的人:孩子的世界 , 修车人一家 , 独居的疯女人 , 还有很多的家庭……小区里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故事 。 这里 , 我先剧透一点 , 发生在小区里的这些疯狂的、罪恶的、荒诞的事情之中 , 在小区周围黑暗混沌环境的笼罩下 , 小区的核心有一个秘密 , 这个秘密是什么?表面上是一起凶杀案中 , 但秘密不是“凶手是谁” 。 这个秘密非常美丽 , 它并不在远处 , 其实就在具体的生活里面 。 我觉得这个东西是胡波其他小说里不太能看到的 , 但出现在他写作的原点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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