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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与时——关于吃

家里来了几块上好的火腿 。
其实久闻火腿大名了 ， 不管是《雅舍谈吃》 ， 还是《人间滋味》 ， 里面都有对火腿的描述 ， 甚至是夸赞 。着笔无非极鲜 ， 极香 ， 让人不明所以：到底是怎么个味道啊 。让人越看越馋 ， 越是馋越想吃 ， 但始终不得其味 。
初见时 ， 印象并不好：除了纹理分明以外并无优点 ， 肉皮干而薄 ， 黄黄的一层仿佛要迫不及待的与肉分离 。这就是火腿吗...我如是想着 ， 戳了戳 ， 硬硬的一坨 ， 甚是无趣 ， 遂转身回屋 ， 并未放在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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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腌笃鲜颠覆了我的看法 。其实之前母上曾做过不少次腌笃鲜 ， 而一般“腌”字都用咸肉代替——咸肉 ， 唯咸 ， 无他味 。炖出来的 ， 多半也是清汤一片 ， 我筷之所向 ， 大抵也只是汤里面沉浮的肉 。
至饭点 ， 出 ， 惊讶于汤之奶白 ， 亦惊讶于汤之奇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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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喝汤 。原因无他：我想喝 。一瞬间 ， 浓郁的味道冲上我的舌尖 ， 仅咸香鲜三味 ， 纷至沓来却又遥相呼应 。再细品 ， 有太多的味道令人赞叹 ， 却又无法用言语描述 。一瞬间 ， 我突然明白了梁秋实先生的“雅舍谈吃”之中 ， 为何描述只有“味之鲜美无与伦比” 。因为那一瞬间 ， 甚至在品味的数秒钟之内 ， 思维就像糊上了毛玻璃一样模糊 ， 鲜 ， 香 ， 是仅有的形容词 ， 剩下的味道 ， 是不在语言范围之内的 。
饭后细品的时候 ， 才迟迟想明白为什么无法言说：就像我们向一个人描述长颈鹿一样 ， “是长脖子的马” ， 但是如果他连马都不认识呢 ， 这又要费一番口舌 ， 若是他连生物都没见过呢？长颈鹿这一概念 ， 大概就是无法想象的...火腿也是同理 ， 唯一在纷杂浓烈的味道中存在 ， 能用言语描述出来的概念 ， 大概只剩鲜和香了吧 。
那所剩之味为何物 ， 大概是春天的雨 ， 夏天的阳 ， 秋天的霞和冬天的风 ， 大概这就是时间的味道 。
自我开始做饭开始 ， 我便觉得 ， “时间”是烹饪里最不可思议的调料:只是简单的牛肉和西红柿片 ， 加一些调料后 ， 放到锅里炖上一下午 ， 就是一锅可以一个人吃一周末的西红柿炖牛肉；只是一锅卤料和几个鸡爪 ， 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 加上一些时间 ， 便是色香味俱佳的卤鸡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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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美食一直就在我们身边 ， 逝去的只有时间 ， 缺少的也只是时间 。在网课闲下来的时间里 ， 不如就着氤氲的水汽 ， 佐着缓慢的时间 ， 和着窗外热烈的阳光和鸟鸣 ， 给自己和家人做点好的 ， 在这些一闪而过的日子里 ， 留下与众不同的烙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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