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馄饨和饺子

□小仓
临近年末,香港疫情依然严峻,看不到回家希望的我们,只能宅在陋室中作乐。第一次在外过年,大家一起计划聚餐,年夜饭吃点什么呢?烧鸡、烤鱼、蒸海鲜……我们几个厨艺不精的小姑娘想出了一些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做的菜。
还有什么适合新年的传统美食而我又会做的呢?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饺子!
小馄饨和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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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小时候并不爱吃饺子,觉得它厚实又大个,解决一个要咬好多口,麻烦得很,我更偏爱鲜软的可以直接囫囵吞的小馄饨。记忆中有好多个大年初一的早晨,窗外的声声鞭炮催我起床,冷气飕飕地穿透厚厚的棉衣,我哆嗦着去厨房找奶奶。奶奶连忙给我煮一碗她自己包的小馄饨——冒着氤氲热气,清透的汤水,碧绿的青葱,白嫩的鲜肉小馄饨。小心尝试一口热汤,刚好温热,再一勺,小馄饨便滑过舌尖溜进喉吞入肚,那感觉可以说是“鲜的妈妈给鲜开门,鲜到家了”!从小就因怕冷而非常讨厌冬天的我,不得不贴心承认,这是在其他任何季节都无法享受到的一种满足感。
小学时的一个暑假,回老家在堂姐家住了一段时间。
某天,伯母做了饺子。我事先并不知道是韭菜鲜肉馅,一口咬开,只觉得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抬头一看,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有我觉得难以下咽。突然想起已经离家好几天了,对爸妈的思念之情在此刻被一碗韭菜馅饺子点燃了:“如果在自己家,妈妈一定不会给我吃这么难吃的东西。”越想越委屈,竟然忍不住哭了。现在想来甚觉好笑,即使记忆被时间无情冲淡,我含着一口饺子哭出声时,堂姐她们三人错愕的表情,包括那句“韭菜饺子这么难吃的东西”,依然如昨日再现,生动鲜明。
而今,离家在外的我,回放起这一幕幕来,只觉得韭菜馅饺子——“真香”!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爱上了饺子。蒸的煎的水煮的,肉馅菜馅豆腐馅,无一例外,都是我喜欢的“菜”。自上了初、高中,年三十的下午,我和堂姐,有时候还有妈妈,会帮爷爷奶奶一起包饺子。饺子皮是隔壁面粉店里现买的,机器擀的皮,所以会稍微有一点点硬。爷爷买来饺子皮,奶奶精心准备好肉馅和沾水,我们就团团围坐,开始全家总动员包饺子。我和堂姐比赛谁包的饺子好看,深得爷爷真传的她,包出来的饺子像正规军;而我包的总难以排列整齐,仿佛一群没有训练过的乌合之众。
小馄饨和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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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和奶奶包饺子的方法稍微不太一样,做出来的形状一个像元宝,一个像贝壳,各有特色,又殊途同归——都工整漂亮。他们都热心指导过我要怎么做怎么做,然而我的手指有它们自己的想法……好在熟能生巧,包得多了也就不那么丑了。虽然到现在我都没有学会两位师傅的技术。
小时候只是觉得包饺子很新奇有趣,洗净手会去凑热闹,不过,包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致,找个借口跑出去玩了。上大学以后,不知是怎么回事开了窍,懂得心疼长辈了,看到爷爷奶奶在筹备包饺子,会主动去帮忙,渐渐也锻炼成为包饺子的一员主力军。
小馄饨和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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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舍在《北京的春节》中描写的老北京的春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很有过年的仪式感。最近几年的春节,我都是和哥哥姐姐们一起在看电视玩手机中度过的,年味自然清淡。
老舍说“小时候真傻,居然盼着长大”,我也很怀念童年那些曾认真热闹的过年时光。然而往事随风,今年的春节,只怕只能是身在异乡了……那么就祝福大家了,唯有你们每一个人安康,远方的春节才会依然很幸福。
作者简介:郭晓蒙,香港浸会大学研究生,“小点心一品鉴赏师,小美好记录分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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