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支多巴胺|是医生最爱的人,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


最后一支多巴胺|是医生最爱的人,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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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 , 一直在下雨 。
我接诊了一个病人 , 她紧皱着眉头躺在病床上 , 一言不发 。
我知道她很难受 , 我却不能替她煎熬这些病痛 。
许多年前 , 她曾告诉我:“你曾是我最好的朋友 ,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 ”
我问她为什么?
她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 甩着那不合身的白大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只把我独自留在学校中央那株桂花树下 。
后来我才知道答案:从那天开始 , 她已变成了我最爱的人 。
文|多巴胺
雨一直在下 , 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
急诊抢救室里来了一个又一个病人 , 也走了一个又一个病人 。
每一位病人都会将自己的病痛印记在急诊抢救室里流动着的光阴之中 , 也会将他们经历着的和被经历着的人生在不经意之间烙印在负责自己病情的医务人员心中 。
大家都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 匆匆而来 , 又匆匆而去 , 没有谁会比谁更特殊一点 。
病痛是每一个人不可避免的磨难 , 而且绝大部分都无法治愈 , 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 。
每一个来过急诊抢救室的病人都是我们曾经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 短暂的交集之外 , 我们很快就会将彼此忘记 , 又或是永远的留在了心底 。
很多年以前 , 赵大胆曾对我说:“铁打的急诊 , 流水的病人 。 ”
她说的不错 , 急诊永远都会一动不动矗立在那里 , 悬挂在急诊抢救室墙壁正中央的电子钟也永远都会以同一种速度去划掉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 。
这一点 , 它很公平 , 没有什么能够去改变 。
她说的很好 , 病人永远都会如流水一般在急诊和急诊抢救室里流过 , 病人们的病情几乎完全相同 , 病人们身后的故事也相差无几 , 甚至就连名字也非常相似 。
赵大胆说这句话时 , 也是一个下雨天 。
我趴在老院区那间陈旧的急诊抢救室里听着她的话 , 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
许多年后 , 我碰见了很多人 , 也遇见了许多事 , 才对这句话有着自己的理解 。
医学永远都不会是冰冷的 , 只是我们都忽略了作为医学核心之一的人文 。 急诊室永远都不是铁打的 , 因为它一直都有着灵魂 , 在它的内心一直都住着一群人 。 病人们永远都不会随流水一样流逝掉 , 因为他们不是无生命的产品 , 更不是冰冷的机械 , 而是我们的朋友 。
每当暴力伤医事件发生后 , 我都要问自己 , 到底有没有后悔过自己当初选择医学的决定?
新冠疫情爆发以来 , 我也曾无数次问自己 , 自己在历史洪流之中所作的微不足道的工作到底有没有价值?
我甚至发现 , 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这些问题 , 也只能在彷徨中继续挣扎着了 。
因为我们既是医务工作者 , 又是终究要被送进急诊抢救室里的病人 。 因为我们不得不去面对被光阴无情刷洗掉的岁月 , 在时代大背景之下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洗礼 。
雨还没有停 , 我在急诊抢救室里接诊了一个病人 。
她紧缩着眉头 , 急促呼吸着 , 就连肢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
她一言不发 , 我替代不了她的痛苦 , 只能握着她的手 , 鼓励她从痛苦中挺过来 。
突然之间 , 我似乎更加明白了她无意间说过的一句话:“时代里的一粒尘埃 , 落在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 。 但这不代表着我们就会认命 , 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 都是自己生活的主人公 , 为了推到这座大山 , 我们必须要站起来去面对它 。 ”
而这个躺在病床上的人 , 正是我最爱的人 。
最后一支多巴胺|是医生最爱的人,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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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一 , 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
刚处理完几个病人 , 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水 , 便又来了新的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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