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波：京都艺伎们的寂寞
昨日去京都采访“和食” ， 在新干线上 ， 买了一个盒饭 。 盒饭在日语中 ， 叫“弁当”（べんとう） ， 在车站里买的 ， 叫“駅弁”（えきべん） 。盒饭在日本 ， 不只是一种填饱肚子的快餐 ， 而是一种独特的餐饮文化 。 因为全日本各地的盒饭都是不同的 ， 譬如我昨天买的盒饭 ， 属于典型的“御膳”式盒饭 ， 13种食材挤在这一个方寸之间 ， 令人感觉到一种食的丰满 。
京都天气很热 ， 36度 ， 街头行人很少 ， 司机说 ， 不是大家躲在家里不出 ， 而是没有人来京都 。一切的罪 ， 都是那没完没了的新冠病毒 ， 害得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 不只是2米 ， 而是隔了一条银河的感觉 。
采访完米其林三星店“菊乃井” ， 想起祇园的小朋友纱月 ， 快一年没有见面 ， 想去看看她 。纱月的电话没打通 ， 打给妈妈桑 ， 妈妈桑说 ， 店已经关了好长时间 。 问她“为什么？”她说：“没有客人” 。纱月在京都祇园这一条花柳街 ， 算不上头牌艺伎 ， 但也是那个茶屋的“看板娘”（日文中“娘” ， 是中文“女儿”的意思） ， 圆圆的脸 ， 并非和风美人 ， 但十分清楚可爱 。入夜时 ， 纱月来了电话 ， 原来是回了三重县老家 。 说从4月实施“紧急状态”时开始休息 ， 因为一直没有客人 ， 店里的十几位艺伎姐妹 ， 都回了家 。 她说：“现在处于待业中” 。晚饭后 ， 我还是去了祇园转悠 ， 看看这一条日本最著名的艺伎街 ， 到底落寞到怎样的程度？
时钟指向21时30分 ， 我先去八坂神社 ， 拜了驱除疫病的神主 ， 看到了一轮明月 。 然后 ， 拐到了祇园 。没有想到 ， 这么热闹的一条艺伎街 ， 居然变得如此的寂寞 。
祇园的街景
以往的祇园 ， 到了夜晚 ， 人流拥挤 ， 好一番热闹 。
如今的祇园街头 ， 空空荡荡 ， 好不容易看到一二个行人 ， 不是艺伎 ， 也不是游客 ， 而是当地的住民 。
找到纱月的那一家茶屋 ， 一直不灭的门头灯 ， 像是断了电线 。 如果不是借着远处的灯光 ， 估计都拍不出照片 。
“茶屋”是“艺伎屋”的专用名称 ， 在祇园有10几家 ， 都是老店 。 因为这些营业牌照大多是在昭和年代初期颁发的 ， 现在要申请一张 ， 几乎不可能 。 所以 ， “茶屋”是艺伎文化的传承者 ， 很具有传统性和保守性 ， 而不只是单纯的娱乐场所 。
这一场新冠病毒 ， 给日本的旅游业带来了致命的打击 ， 外国游客无法入境 ， 日本人游客也是胆战心惊 。 望着空空荡荡的京都街头 ， 真的有点为这一座旅游城市担忧 。离开祇园 ， 看到两个喜庆的镜头 。一个是狗咬屁股 ， 另一个是收集垃圾 。
狗咬屁股 ， 是一组雕塑 ， 很有喜庆的味道 。而垃圾收集车 ， 让我惊讶的是 ， 居然刷成了粉红色 。 拍了一个视频 ， 请大家一起围观一下京都人如何收集垃圾 ， 又如何让脏兮兮的垃圾车 ， 变得如此的时尚 。垃圾车好像在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京都还算是一个贵族 ， 再穷也有一点腔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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