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科技世代与人类未来丨TA最爱的是我,还是手机?

_原题为 科技世代与人类未来丨TA最爱的是我 , 还是手机?
【论坛第四期话题】 TA最爱的是我 , 还是手机?
今天 , 一日不带手机出门 , 绝对是一桩令人坐立不安而充满考验的事情 。 在某种程度上 , 人人都机不离手 , 人人都变成“手机控” , 以致有人认为手机使用最后把人类形体从昂首挺胸变成佝偻蹒跚 。 刷手机好不好?网上流传着一则名言:为什么要谈恋爱 , 是手机不好玩吗?刷手机坏不坏?就算恋了爱 , 专家提醒:警惕手机成为“第三者”!我们究竟应该和手机“相处”?“科技世代与人类未来”论坛第四期以手机依赖为题 , 特别邀请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段伟文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的刘永谋教授、上海交通大学的闫宏秀教授和复旦大学的杨庆峰教授 , 以北南联袂、京沪对话的方式从不同角度撰文探讨 。 闫宏秀的《隔屏望 , 何以善?》提醒人们在使用手机时要守护善 。 刘永谋的《我们为什么爱刷手机?》分析人爱刷手机的各种原因 。 杨庆峰的《装满秘密的黑匣子》相信手机未来会消失 。 段伟文《作为后视镜和夹具的手机》认为手机是人的人工器官聚合体 。 无论如何 , 手机与自己的关系值得每个人抽空想想 。
人类|科技世代与人类未来丨TA最爱的是我,还是手机?
文章图片

电影《完美陌生人》剧照
【人类|科技世代与人类未来丨TA最爱的是我,还是手机?】隔屏望 , 何以善?
闫宏秀(上海交通大学)
在2012年6月底 , 我国手机网民规模首次超过台式电脑上网的网民;2020年3月 , 我国使用手机上网的网民占整体网民的比例为99.3% , 即8.97亿 。 毫无疑问 , 手机因其极高的感知有用性和易用性而被大众欣然接受 , 并成为了日常生活之必备 。 手机上瘾或成瘾、手机依赖症等日益受到社会的关注 。 与此相随的是 , 因手机缺席而引发的焦躁不安也如影随形 。 人们经常会问:“手机 , 手机 , 你在哪里啊?” 当手机不在手时 , 夹杂着或是失落、或是焦虑等的多重感觉会悄然涌上 。
说到底 , 手机的确是一种技术 。 但在人类美好生活的构建中 , 技术以其独特的效力牢牢地占据着核心位置 。 人类期待技术与善的之间深度关联 , 期冀其能够为善、构善、至善等 。 恰如亚里士多德在《尼各马可伦理学》开篇所指出的那样:“每种技艺与研究 , 同样地 , 人的每种实践与选择 , 都以某种善为目的” , 那么 , 手机又是如何与善关联在一起的呢?作为手机发明者的人类 , 从其通过该技术有效地推进信息的便捷沟通而言 , 体现了技术与善之间的某种内在一致性;作为手机使用者的人类 , 在隔屏实现自我与世界关联过程中 , 特别是在手机用户越来越多且人类使用手机的时间越来越长的情景下 , 又是如何与善关联的呢?
隔屏观望 , 善在指间
当下的智能手机作为一种媒介 , 集电视、电话、电影与收音机的功能于一体 , 即将加拿大学者马歇尔·麦克卢汉(Marshall McLuhan)所言的低清晰度、提供的信息较少且要求高参与度的冷媒介与只延伸一种感觉、并使之具有高清晰度且要求参与程度低的热媒介进行了融合 。 因此 , 这使得手指的隔屏滑动具有了多重意蕴 。
如:从手机作为热媒介来看 , 作为手机使用者的人类 , 可以是参与度很低的观望者 。 即 , 人类可以是仅仅通过手指 , 滑动屏幕 , 隔屏观望 , 用眼睛、声音等获取信息 。 此时 , 作为观望者的善 , 可以简单被理解为被动接受层级意义上的 。 此时的善或许可以被诠释为基于不主动为恶意义上的一种消极层级的善 。 易言之 , 此时的人类可以被视为纯粹的旁观者 , 因为其是完全作为信源载体的屏幕端的一个信宿 , 且不参与任何恶的行为 , 仅仅是隔屏观望而已 。
然而 , 这种行为所带的结果并非如前所述 。 即使是隔屏观望 , 就已经是貌似不参与的参与 。 不参与是指没有进行主动互动 , 参与是指每次浏览都将推动屏幕背后的数据流 , 且这种推动在网络的高速推动下可以达到瞬间燃爆的效果 。 如 , 你虽然无意间用手指滑动了某个技术推送给你的信息 , 即使你未曾转发与评价 , 也已经推动了该条信息的传播 。 若有无数个“你”的指间滑动 , 就会带来无数次的数据推动 。 因此 , 在智能手机的使用过程中 , 即使是观望 , 也是参与者意义上的 , 而非作为纯粹的旁观者 。 易言之 , 手指滑动 , 哪怕仅仅隔屏观望也能并已经将善带出 。
隔屏期望 , 善在心间
当手机使用者在隔屏观望的过程中将善带出时 , 其与善的关系已经超出了仅仅由技术驱动的消极善 。 手机使用者用手指滑动屏幕时 , 其已经以参与者身份的出场方式 , 更何况人类对手机的使用不仅仅停留在滑动阶段 。 智能手机的诸多App、小助手等与人类有着极强的深度交互性 。
当今手机上网的用户数量庞大 , 手指滑动可以将善带出 , 但也可以将善搁置与遮蔽 。 这里的搁置与遮蔽类似法国哲学家贝尔纳·斯蒂格勒(Bernard Stiegler)曾经的警示:在网络和数字化技术推动下 , “超工业时代进入一个系统性愚昧的时代” 。 类似电视曾经对人类的非强制性深远影响一样 , 同样地 , 被手机信息环绕的人类也一样 , 也可能会出现“一种新的精神语境及麻木呆滞” 。 在日常生活中 , 会听到有人忍不住抱怨说:“沉迷刷屏、无法自拔”“刷屏致傻”“每日生活以开机与关机为准”等 。 事实上 , 这些戏虐方式的描述恰恰以反向的方式道出了手机使用者的隔屏期望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