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龙网

  1. 首页 > 生活 > >

文学报|那年端午，沈从文叩开巴金的家，半个世纪的“老友记”终于再接续 | 此刻夜读( 五 )


1944年12月14日巴金致信沈从文：“前两个月我和家宝常见面 ， 我们谈起你 ， 觉得在朋友中待人最好、最热心帮忙人的只有你 ， 至少你是第一个 。 这是真话 。 尤其在现在 ， 一般人把自己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时候 ， 使人更怀念你 。 ”巴金不时想起前两年 ， 他们在昆明度过的那些难忘的日子 。 那时 ， 萧珊在西南联大读书 ， 巴金常去昆明看她 ， 自然也多了与老友相聚的机会 。 那时 ， 社会崇尚实利 ， 知识贬值 ， 但沈从文和巴金却都埋头做事 ， 生活的艰苦也不曾改变他们的理想 ， 巴金回忆：“他的文章写得少了 ， 因为出书困难；生活水平降低了 ， 吃的、用的东西都在涨价 ， 他不叫苦 ， 脸上始终露出温和的微笑 。 我还记得在昆明一家小饭食店里几次同他相遇 ， 一两碗米线作为晚餐 ， 有西红柿 ， 还有鸡蛋 ， 我们就满足了 。 ”
文学报|那年端午，沈从文叩开巴金的家，半个世纪的“老友记”终于再接续 | 此刻夜读
本文插图

这时 ， 巴金与沈从文的孩子也成了朋友 ， 孩子喊他“巴老伯” 。 沈龙朱在《沈从文家事》中回忆：沈家住龙街时 ， 巴金到了沈家 ， 沈从文说：“得了 ， 我们到滇池边上去看看风景吧 。 ”他们背后就跟着龙朱这样的“小尾巴” ， 于是大家走上几里路 ， 来到一个叫乌龙浦的地方 ， 那里有座旧庙 ， 庙后是一片松林 ， 风过处 ， 松涛阵阵；前面是峭壁 ， 峭壁下面便是烟波浩淼的滇池 。 巴金一行常常走到松树林底下 ， 在草地上坐下 ， 看着云南的云 ， 望着滇池的水 ， 无拘无束地谈着话 。 后来沈家搬到呈贡 ， 他们的远足还遭遇一次惊险的轰炸 。 那天 ， 他们躺在草地上 ， 先是见日军飞机向昆明方向奔去 ， 后来折返回来 ， 飞得很低 ， 正当他们头上时 ， 突然有炸弹落下来的声音 ， 那颗炸弹在城里没脱钩碰巧到这里掉了下来 。 见状 ， 沈从文疾呼：“趴下趴下！”他用身体捂在了巴金和孩子的身上……这是一个很有象征意义的画面 ， 也是沈从文的一贯性情：倘若朋友有危难 ， 他一定会挺身而出 。
1935年巴金为沈从文编的报纸副刊写过这样的文字：“我说过我就靠友情生活 。 这并不是虚伪的话 。 我没有家 ， 没有财产 ， 没有一切人们可以称做是自己的东西 。 ……没有朋友 ， 我的生活里就没有快乐 。 ”不知道这话中有多少是对沈从文说的 ， 但一个没有家没有财产的人却拥有着如此富裕的友情 ， 难道不更值得我们羡慕吗？
文学报|那年端午，沈从文叩开巴金的家，半个世纪的“老友记”终于再接续 | 此刻夜读
本文插图

自右起 ， 晚年沈从文、巴金、张兆和
这篇文章发表那天 ， 巴金离开北平 ， 车窗外飘着雪 ， 沈从文夫妇和其他朋友到车站送行 ， 巴金的心中充满对朋友的依恋 ， 火车开动 ， 看着朋友们挥动着双手 ， 长年奔波在外自觉感情已经变得迟钝的他 ， 还是不禁热泪盈眶 。 他始终记得：
从文兆和到前门车站送行 。 “你还再来吗？”从文微微一笑 ， 紧紧握着我的手 。
我张开口吐一个“我”字 ， 声音就哑了 ， 我多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们！我心里想：“有你们在 ， 我一定会来 。 ”
可能谁都想不到 ， 巴金下一次来北平居然要等到十四年以后 。
那时 ， 一个让大家兴奋又感到有些陌生的时代开始了 。
文学报|那年端午，沈从文叩开巴金的家，半个世纪的“老友记”终于再接续 | 此刻夜读
本文插图

（《星水微茫驼铃远》周立民/著,商务印书馆,2020年8月版）
新媒体编辑：傅小平
配图：历史资料
每天看见我们的最佳方式：多标注我们公号为“星标” ， 多点击一下文末的“在看” ， 以及转发或留言 。


推荐阅读


上一篇：|院子竟然可以，简单些，再简单一些

下一篇：职业生涯与人生智慧|2020.8.11-16青少年生涯规划训练营（二阶段）在天津成功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