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叙利亚进入地下酒吧战争废墟和伊斯兰国控制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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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叙利亚进入地下酒吧战争废墟和伊斯兰国控制区
🎧 点击上方图片 , 跳转「故事FM」小程序 , 收听真人讲述 。 记得添加「我的小程序」 , 一键收听全部故事哟!叙利亚 1944 年独立 , 从 1970 年开始 , 它就一直被阿萨德家族统治 。 终于在 2011 年 , 一场民众的抗议示威升级成了武装冲突 。 叙利亚内战爆发 。叙利亚内战至今已持续了 9 年 , 导致超过 37 万人伤亡 , 而且还有数百万难民不得不放弃家园 , 逃往国外 。虽然叙利亚被战争摧残了九年 , 我们也因此经常在新闻里看到这个国家的名字 , 但我们对叙利亚并不了解 , 很少有中国人的真正地去近距离的观察过 。今天 , 故事FM 就请国际采访人员刘怡和纪实摄影师李亚楠来讲一讲他们三次前往叙利亚的经历 。刘怡是《三联生活周刊》的主笔 , 曾经做了近十年的战争史研究 。 所以他特别喜欢往伊拉克之类的中东国家跑 。但是战争状态下的叙利亚一直比较危险 , 也很难进入 。 直到 2017 年 , 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在俄罗斯和伊朗的支持下 , 重新巩固了对首都大马士革和周边地区的控制 。 刘怡觉得 , 到了可以去叙利亚的时候了 。 所以他找到了也曾经多次前往中东的摄影师李亚楠 。2017 年 , 第一次进入叙利亚2017 年 8 月份 , 刘怡和李亚楠一起出发 , 抵达了叙利亚西边的邻国黎巴嫩 。为什么先到黎巴嫩呢?因为当时还没有办理叙利亚签证的公开渠道 。 而刘怡能打听到的周围的朋友里 , 最近一次去过叙利亚的都是 2012 年的事儿了 。所以他们打算先过去 , 到叙利亚的边境碰碰运气 。刘怡:叙利亚的签证程序其实并不复杂 , 但要求有一个本地人担保 。 一家中国医疗企业的代表 , 介绍给了我们一位住在叙利亚和黎巴嫩的边境线上的担保人 。这个担保人一开始就问我们有多少人 , 要停留多久 。 我说我们就是游客 , 来逛一逛 。 然后他说 , 行 , 我可以帮你们提供担保 , 每个人给我五十美元就行了 。 但是他随后又多问了一句 , 你们是从事什么工作的?我当时想 , 我至少也得给人家交个底 , 我就告诉他我是个采访人员 。 他想了想说 , 采访人员的话每个人得再加两百美元 。 我问为什么 。 他说 , 你要是在这儿被政府军当成间谍抓住了 , 你只是驱逐出境 , 但是我要蹲监狱 , 他们要枪毙我的 。 我冒着枪毙的风险帮你们担保 , 一个人多收两百美元算多吗?我说 , 不多 。后来第二次去叙利亚 , 找他做签证担保 , 也基本是这个价格 。李亚楠:我们进到大马士革城区之前要翻过卡松山 , 从山上往下看是一片一马平川的坡地 。 干瘪 , 惨白的阳光直射下来 。 城里面低矮的楼房泛着土黄色 , 远远看起来很整齐 , 每个楼顶上都放着一个储水罐 。 街道并不宽阔 , 种了一些树 。 看起来实在是太中东了 , 正儿八经的中东腹地城市 。在叙利亚进入地下酒吧战争废墟和伊斯兰国控制区
■ 从酒店看大马士革 图/李亚楠拍摄刘怡:在大马士革的东郊 , 有一个地区叫东古塔 。 那是内战爆发之后 , 反政府军在首都近郊形成的最大控制区 。 它从 2013 年 2014 年开始 , 就被政府军包围 , 但是包围圈可能有十万平方米 , 里面还有一万名左右的反政府军武装人员 。我们在大马士革的一个多星期里 , 都住在一个叫 Sham Palace 的酒店 , 翻译过来是沙姆宫 , 顶上有个旋转餐厅 。 我每天早上七八点起了床 ,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 , 看城里面哪个方向在冒烟 , 就知道反政府武装的迫击炮弹今天大概打在了哪里 。这个酒店在叙利亚国民议会大楼和中央银行总部附近 , 在周边能看到 2012 年内战最激烈时留下的种种痕迹 。 当时反政府武装已经攻到了市中心 , 很多公共建筑物上都留有机枪子弹的弹孔 , 还有爆炸造成的损坏 。 当时在国防部的一次军事会议上 , 一个叛变的军官 , 引爆了自己身上的炸弹 , 把阿萨德总统的姐夫 , 也就是当时的国防副部长炸死了 。通过那些痕迹 , 能推断的出 , 在 2012 年的夏天 , 叙利亚确实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后来有一个美国朋友跟我聊天 , 说起美国在叙利亚政策的失误 。 我说在 2012 年 , 只需要一架不带炸弹的美国飞机 , 掠过大马士革的上空 , 让下面的反政府武装和平民看到 , 阿萨德政权就倒台了 。 但当时就是没有 。 改变历史的重要机遇并没有被察觉到 , 而是在不经意间就失之交臂 , 再也不会回来 。***叙利亚人李亚楠:叙利亚阿拉伯人真的是阿拉伯人的希望 , 全部都彬彬有礼 , 温文尔雅的 , 和他们相处很舒服 。 我在跟他们接触时 , 感觉这其实是一个很高级的社会 。 外界对叙利亚的印象都是战火纷飞 , 惨不忍睹的 , 从祖国逃离的叙利亚难民也被刻画成犯罪分子 , 但真正的叙利亚人真的是特别好 。当时东古塔那边还在打 , 每天象征性的互相发那么十几二十枚炮弹 , 但是大马士革城里秩序井然 , 该上班的上班 , 该堵车还是堵车 。 当时战争双方 , 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 就跟两个人隔着一条峡谷对唱山歌一样 。人们对战争的想象都是各种惨不忍睹 , 但其实再艰苦的环境 , 人还是会饿 , 就得吃饭;人也会困 , 要睡觉 。 这就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 。 所以在叙利亚我感触特别深的一点:不管双方打成什么样 , 正常人还是要生活 。刘怡:我们当时雇了一个当地向导 , 他是大马士革大学的新闻学硕士 , 当时还在申请博士 , 会好几国外语 , 非常聪明 。 他打扮的很西化 , 当地阿拉伯人会穿袍子 , 但是他永远都是牛仔裤 , 跟欧洲的年轻人穿着打扮差不多 。我当时问向导 , 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做难民?他说 , 很简单 。 我到德国去了 , 我能干什么?我能当个卡车司机?或者开一个小店卖土耳其烤肉?这是绝大部分去了西欧的难民的最终出路 , 我们只能从事这种低端的体力劳动和服务业 。 但是我是一个有知识 , 有文化的人 。 留在大马士革 , 我是跟你们这种国际采访人员打交道 , 我从你们那儿能获得一些对于我的专业能力的尊重 。包括你们付给我美元 , 在战时的大马士革有能力持续弄到外汇的话 , 其他人会愿意跟我交换一些社会关系和资源 。 我留在这里虽然有很大的危险 , 但是我还是想过一种体面的生活 , 所以哪怕天天头上过炮弹 , 我也愿意在这个地方呆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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