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科|埃科《玫瑰的名字》问世四十周年:他总相信下一本“玫瑰”还在空白纸里 | 此刻夜读( 三 )


要是从戏仿式写作的角度理解 , 揭露新闻业弊病的小说 , 理当像新闻一样往“精简”里写 。 当然 , 埃科把这部小说写得前所未有的短 , 也很可能只是他有意改变一下风格 , 他一改过去“大笔墨描写秘传、谜题或者文字游戏”的手法 , 脱离中世纪厚重历史与符号学的冒险 , 仅用短短两百页篇幅 , 就生动构建了一场阴谋重重的办报实验 。 在评论家王宏图看来 , 像埃科写的《傅科摆》这样的小说 , 事实上也可以删减成《试刊号》这样的篇幅 。 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删减的部分是注水的内容 。 以魏怡的理解 , 埃科注入的不管是知识 , 人生体验 , 或者是其他的一些趣味 , 都是有营养的 。 “这些东西 , 你读起来可能觉得没单纯读故事那样痛快 , 但读完以后 , 你会享受到各种欢乐 , 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 ”
而这些收获里 , 更是包含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回味 。 王宏图表示 , 读埃科的作品 , 你会觉得跟美国一些作家 , 尤其是丹·布朗的作品有比较相似的地方 , 比如都写的悬案 , 都包含了诸如圣殿骑士这样的内容 , 但他们的追求是完全不同的 。 “丹·布朗你看完一篇 , 不会再想看第二遍 。 但埃科的作品却会引你一读再读 , 因为里面总是有很多让你回味的地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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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的名字》电影剧照
事实上 , 埃科生前就经常被问到 , 《玫瑰的名字》相比《达·芬奇密码》如何 , 十年前访华时 , 他又被问到这个问题 。 艾柯回答说:“这不是问孔子和米老鼠有什么不同吗?丹·布朗写小说太认真了 , 在我那儿 , 也许有的只是些符号 。 ”
但埃科写小说一样“太认真” , 不同之处只在于是不一样的认真 。 而他说的符号 , 显然是有所指的 , 他或许真正在意的正是符号背后的东西 。 在《玫瑰的名字》初版时 , 意大利出版方一度想删掉开头的历史部分 , 但遭到埃科反对 。 他说:“修道院通常在山的高处 。 我希望读者能经历和我一样的磨难 , 直到爬上山顶 。 如果他们不愿这样 , 那他们就不是我的读者 。 ”
如其所言 , 《玫瑰的名字》的故事恰恰以一所中世纪修道院为背景 。 原本就已被异端的怀疑和僧侣的个人私欲弄得乌烟瘴气的寺院 , 却又发生了一连串离奇的死亡事件 。 一个博学多闻的圣方济格教士负责调查真相 , 却被卷入恐怖的犯罪中……小说除了扑朔迷离、扣人心弦的故事情节外 , 还充满了各种学问 , 涉及神学、政治学、历史学、犯罪学 , 还涉及亚里士多德、阿奎那、培根等不同的思想 。
《玫瑰的名字》使“翁贝托·埃科之名”蜚声世界 , 跻身于第一流的后现代主义小说家之列 。 有意思的是 , 关于这部小说的各种研究论文和专著源源不绝 , 特别是关于“玫瑰之名”的阐释几乎构成一场20世纪末期的“阐释大战” 。 这部实在是太出名了 , 尽管埃科还写了大量其他著作 , 但大众读者最关心却始终是这部侦探、哲理、历史三位一体的小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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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 , 埃科访问中国 , 适逢他的另一本小说《波多里诺》中译本出版 , 但在新书媒体见面会上 , 采访人员提问的焦点 , 依然集中在《玫瑰的名字》上 。 现场有采访人员问他 , 《玫瑰的名字》和帕慕克的小说《我的名字叫红》如此相似 , 它们是否存在相互影响的关系 , 埃科打断提问者说:“这是我来中国听到的第六个同样的问题 , 我从不读帕慕克 , 不了解他的风格 , 还好我的作品比他早出版 。 ”
有鉴于埃科的博学 , 读者也想知道他最喜欢哪些作家 。 埃科说:“通常情况下 , 我努力不予回答 , 这个问题就像是‘谁是你最喜欢的当代作家?’如果说只有一个作家对我具有最大的影响 , 那么我太愚蠢了 。 在20岁的时候 , 的确有对我影响很深的作家 , 乔伊斯是我的文学偶像 。 当代作家中 , 我比较喜欢卡尔维诺 , 虽然他是我的朋友 。 随着年龄渐长 , 感觉很多事情都在重复 。 我也读当代小说 , 但如果他们写得比我差 , 我会被激怒 , 如果他们写得比我好 , 我也会被激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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