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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江阁|杜甫审美思想的和谐理念


杜甫江阁|杜甫审美思想的和谐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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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中国素有美是和谐的理念 。 如儒家以“中和”与“中庸”(《礼记·中庸篇》)为社会美德 ， 道家也讲“阴阳之和”(《庄子·天运篇》)为最佳状态 ， 释家也以“一切谐和 ， 圆满成就”(《十二缘生祥瑞经》卷下)为功德追求 。 杜甫主要信奉的是儒教 ， 他的审美思想是建立在以儒家中庸思想基础上的 。 他曾说过“法自儒家有”(《偶题》) ， 对道家的自然和谐与释家的以慈善为本的“谐和”的信念也有一定的吸收 。
一、真善美的和谐
杜甫所尊崇的主要是儒家的审美思想 。 儒家强调的是美与善的和谐统一 。 孔子论韶乐说：“尽美矣 ， 又尽善也 。 ”(《论语·八佾》)儒家特别重视伦理道德的美学内涵 ， 认为美应建立在“仁”的基础之上 ， 以内在仁义道德的善为“质” ， 而以外在的形式的美为“文” ， “文质彬彬 ， 然后君子”(《论语·雍也》 ， 强调内在的质——“善”与外在文——“美”相和谐 。 而认为不符合仁义的美是有缺陷的 。 所以说儒家的美学观主要是“尽善尽美”的善、美和谐理论 。 儒家很少讲到“真”[1] ， 而在道家的思想里 ， “真”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哲学观念 ， “真”是指自然和人性本体之真实性 ， 与“伪”是对立的 。 道家“嫉伪贵真”[2] ， 提倡的是“以真为美”的审美思想[3] 。 道家的审美观对杜甫也有一定的影响 。 道家的崇真嫉伪思想与史家的“实录”精神是一致的 。 儒家的“尽善尽美”和道家的“以真为美”相结合而成的真善美和谐的审美理念 ， 形成了杜甫以道德伦理为价值标准以及写真实的现实主义为主旨的文学思想 。
杜甫诗歌的写真实的现实主义诗风 ， 深受儒家史学秉笔直书“实录”[4]传统和道家“嫉伪贵真”的美学观的影响 。 杜甫“贵真”的审美观 ， 表现在两个方面 。
杜甫江阁|杜甫审美思想的和谐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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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直目现实人生 ， 不虚饰 ， 不掩恶 ， 如实地反映出社会的真面目 。 他的诗发扬了史家的“实录”精神 ， 素有“诗史”[5]之誉 。
二是抒真情 ， 讲真话 ， 表达诗人的性情之真 。 关于杜甫直目人生 ， 反映社会现实 ， 这已达成历代学者的共识 ， 此不详叙 。
关于杜甫的任情率真的一面 ， 这里要多说几句 。 杜甫诗多议论 ， 是其一个重要特征 。 他在深刻地揭露和描写社会现实的同时 ， 总忍不住要议论几句 ， 以表达诗人自己观点 。 这些议论都是切中时弊或发自诗人内心的真情话 。 如在《潼关吏》的结尾中 ， 他语重心长地对潼关吏说：“请嘱防关将 ， 慎勿学哥舒 。 ”在《无家别》中他在结尾发出内心的哀叹：“人生无家别 ， 何以为蒸黎！”在《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结尾 ， 他发出“安得广厦千万间 ，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 风雨不动安如山 。 呜呼 ， 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 ， 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的真情呼喊；在诗人年老衰病“此生已愧须人扶”的情况下 ， 他深情地嘱咐自己的亲朋好友：“致君尧舜付公等 ， 早据要路思捐躯”(《暮秋枉裴道州手札率尔遣兴寄递近呈苏涣侍御》) ， 希望他们能够完成自已“致君尧舜上 ， 再使风俗淳”的理想 。 这些议论无不表达诗人的正确见解和真心愿望 。
抒写性情之真 ， 是杜甫诗歌另一特点 。 他说：“由来意气合 ， 直取性情真”(《赠王二十四侍御契四十韵》)、“笑接郎中评事饮 ， 病从深酌道吾真”(《赤甲》) 。 他对朋友的率真性情也十分赞许 。 他赞赏李白说：“嗜酒见天真”(《寄李十二白二十韵》) ， 对高适的真率也很赞赏：“天涯喜相见 ， 披豁对吾真”(《奉简高三十五使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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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虽然写了许多以叙事为主的诗 ， 但他绝大多数作品 ， 还是以抒情为主的 。 尤其是他的五律和七律 ， 都是情真意长的作品 。 这些作品的主要特点 ， 就是抒写自己的真性情 。 杜甫是一个做事极认真的人 ， 在他做谏官时 ， 他常常是夜不能寐：“明朝有封事 ， 数问夜如何”(《春宿左省》) 。 他勤勉公事 ， 屡上谏争 ， 为的是“恐君有遗失”(《北征》) 。 他“避人焚谏草”(《晚出左掖》) ， 又显现出他为人谨慎的一面 。 房琯被贬 ， 他拚死力谏 ， 以为不可 ， 则表现出他的刚直性情 。 他与好友郑虔一起喝酒 ， 喝醉了就“忘形到尔汝” ， “但觉高歌有鬼神 ， 焉知饿死填沟壑 。 ”(《醉时歌》) ， 充分地表现出他性格的疏狂率真的一面 。 他呼取邻翁陪客饮酒：“肯与邻翁相对饮 ， 隔篱呼取尽馀杯”(《客至》) ， 又显现了他简率随意 ， 不拘小节的一面 。 在《又呈吴郎》一诗中 ， 他委婉劝吴郎不要将房前枣树用篱笆围起来 ， 以免除一位“无食无儿”的贫妇人前来打枣的恐惧之心 ， 充分地显示了他深切同情下层人民的思想又体恤人情细致入微的个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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