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孤与小明@【选读】君特·格拉斯《狗年月》( 二 )
太阳从左边慢慢落山 。 布劳克塞尔折断一根火柴 。 一八四O年二月二日 , 在没有挖土工协助的情况下 , 出现了维斯瓦河的第二个入海口 。 因为冰凌堵塞 , 这条河在普勒伦多夫下游漫过滨外沙洲 , 将两个村庄从地图上抹去 , 使两个新的村庄——东诺伊费尔和西诺伊费尔这两个渔村应运而生 。 虽然这两个诺伊费尔村的故事、流言蜚语和闻所未闻的事情非常多 , 但我们主要还是同前一个尽管是最新的入海口东西两边的村庄打交道 。 曾经在或者说现在在左右两边的村庄是希温霍尔斯特和尼克尔斯瓦尔德 , 在维斯瓦河截弯取直后左边新出现的是从事轮渡营生的村庄 。 因为顺流而下五百米 , 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如今仍然把它那百分之零点八的盐水 , 跟幅员辽阔的波兰共和国流来的往往是灰色的、多数情况下是土黄色的水混在一起 。
有人赌咒发誓道:“维斯瓦河是一条河面很宽的河流 , 在记忆中是一条越变越宽的、尽管有不少沙滩却仍然能够航行的河流……”布劳克塞尔自言自语着 , 把他的办公桌桌面变成一个直观的维斯瓦河三角洲 , 在桌面上把一截橡皮擦当做渡船 , 让它在火柴堤坝之间往返行驶 。 这时 , 早班船已经进港 , 随着麻雀的瞅瞅声开始了白天的喧嚣 。 他面对着正在西沉的太阳 , 把九岁男孩瓦尔特·马特恩——重音放在“特”这个音节上面——放在尼克尔斯瓦尔德堤坝上部的边缘上 。 孩子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
如果一个九岁的磨坊主的儿子站在堤坝上 , 看着这条河 , 沐浴在西沉的日光下 , 顶着风 , 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 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呢?这件事是他从祖母那儿学来的 。 祖母瘫在椅子上整整九年 , 只有眼珠还能转动 。
许多事情从身边经过 , 而瓦尔特·马特恩也看到了这些 , 看到了从蒙陶到克泽马克的洪水 。 在这里 , 在接近入海口的地方 , 大海帮了大忙 。 有人说 , 堤坝上有老鼠 。 只要堤坝决口 , 人们就说堤坝上有老鼠 。 门诺派教徒讲 , 听说是从波兰来的天主教徒一夜之间把老鼠带到了堤坝上 。 别的人说 , 看见堤坝主管骑在他的白马上 。 可是 , 保险公司既不愿意相信挖洞的老鼠 , 也不愿意相信居特兰德的堤坝主管 。 正如传说所讲的那样 , 当堤坝因为老鼠决口时 , 堤坝主管骑着的那匹白马纵身一跃 , 跳进了暴涨的河流 。 可是这却无济于事 , 因为维斯瓦河卷走了所有对着堤坝指天发誓的人 。 维斯瓦河卷走了来自波兰的天主教的老鼠 。 它卷走了衣物上只有搭扣却没有口袋的粗鲁的门诺派教徒 , 也卷走了衣物上有纽扣、扣眼和魔鬼般口袋的比较文雅的门诺派教徒 , 还卷走了居特兰德的三个新教徒和一个教师——那个社会民主党人 。 它卷走了居特兰德吼叫的牲畜和居特兰德雕花的摇篮 , 卷走了整个居特兰德:居特兰德的床和居特兰德的柜 , 居特兰德的钟和居特兰德的金丝雀 , 卷走了居特兰德传教士——此人言行粗鲁 , 衣物上只有搭扣——还卷走了传教士的女儿 , 据说此女楚楚动人 。
所有这一切 , 还有更多的事情 , 都从身边经过 。 像维斯瓦河这样一条河在驱赶什么呢?落空的东西是:木材、玻璃、铅笔、Brauxel和Brauchsel①之间的联盟、椅子和小骨头 , 还有落日 。 早已遗忘的事情 , 作为游泳者趴着和仰着展现在眼前 , 借助维斯瓦河忆起了往事:阿达尔贝特来了 。 阿达尔贝特徒步走来 。 那时 , 一把斧头击中了他 。 可是 , 斯万托波尔克正在接受洗礼 。 梅斯特温的女儿们怎么啦?是其中的一个女儿光着脚在跑吧?谁带她走的?是使用铅铸大棒的巨人米利格多吗?火红脸膛的佩尔库诺斯呢?那个老是从下往上看的、脸色苍白的皮柯洛斯呢?那个名叫波特里姆波斯的男孩在笑嘻嘻地咬着他的麦穗 。 椴树遭到砍伐 。 咬得格格作响的牙齿——以及屈恩斯图特公爵的小女儿 , 他的这个小女儿进了修道院 。 那是十二个没有头的骑士和十二个没有头的修女 , 他们在磨坊里跳舞 。 碾磨机在慢慢转动 , 碾磨机转得更快了 , 把多愁善感的女人碾成粉末 。 可是 , 雪却下得大得多了 。 碾磨机在慢慢转动 , 碾磨机转得更快了 , 她和十二个骑士从同一个盘子里取东西吃 。 碾磨机在慢慢转动 , 碾磨机转得更快了 , 十二个骑士同十二个修女在地下室交媾 。 碾磨机在慢慢转动 , 碾磨机转得更快了 , 所以他们就用屁和哼唱来欢庆天主教的圣烛节 。 碾磨机在慢慢转动 , 碾磨机转得更快了……可是磨坊由里往外熊熊燃烧着 , 无头骑士和无头修女的马车驶到门前;很久之后——多少个落日之后——神圣的布鲁诺赴汤蹈火 , 强盗博布罗夫斯基与他的同伙马特尔纳——一切皆由他而起——把大火烧进事先做了暗号的房屋——又过了多少个落日 , 多少个落日——到了拿破仑的时候 , 这时 , 城市被围得水泄不通 , 因为他们多次试验集束火箭 , 有时成功 , 有时失败 。 可是在城里和在围墙上 , 在名叫狼、熊和棕色骏马的堡垒上 , 在名叫蹦跳、姑娘洞和家兔的堡垒上 , 法国人在葡萄藤下咳嗽 , 波兰人同他们的亲王拉济维乌②一道吐唾沫 , 独臂上尉德·尚布利的军团声音沙哑了 。 可是八月五日这一天洪水来了 , 它没有用梯子就爬上了棕色骏马、家兔和蹦跳堡垒 , 使火药受潮 , 让集束火箭发出噬噬声往下钻 。 它带着很多鱼 , 特别是梭子鱼 , 窜进了小巷和厨房 。 尽管沿着啤酒花巷的仓库已烧得精光 , 但不可思议的是 , 大家都吃得饱饱的——又是多少个落日 。 同维斯瓦河的容貌十分相称 , 使诸如维斯瓦河这样一条河变得五色斑斓的东西就是:落日 。 落日下有血液、粘土和灰烬 。 与此同时 , 据说风里也有这些东西 。 并非所有的命令都被执行 。 那些要远上云天的河流都流进维斯瓦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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