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libili|十几万“互联网保安”,被大厂的系统精算了( 二 )


换言之 , 互联网秩序感的建立 , 并不完全依靠大厂自发主动 , 更多的是来自外界力量的推动 , 其中一个主导推力是来自监管层面的约谈和处罚 。
以今日头条为例 , 仅2017年就因传播低俗信息、传播媚俗之风八卦信息、违规提供互联网新闻信息服务等问题 , 被多次约谈 。 也是从2017年开始 , 今日头条开始大量扩招内容审核员 。

“审核员扩招并成为社会话题 , 是平台出现显著的内容违法违规 , 被采取行政处罚以后开始的” , 市场营销专家、大学生就业创业导师张栋伟指出 , 尤其是2018年以来 , 多个平台被约谈和处罚 , 这暴露出当时的技术算法能力对违法违规内容的识别能力有很大欠缺 , 为弥补漏洞 , 平台开始大规模招聘审核员 , 用海量人力来补齐技术短板 。
据财新报道 , 2018年7月 , 网信办治理短视频平台 , B站曾被多家应用商店下架近一个月 , B站因此将内容审查员人数增加一倍 。
【bilibili|十几万“互联网保安”,被大厂的系统精算了】“当平台对展示在它上面的内容负最终责任 , 这使得平台不敢掉以轻心 , 开始扩招内容审核员 。 ”葛甲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 。
互联网产业观察者张书乐则给出了更加形象的描述——审核员是平台能否正常运转的“保险丝” , 看似不起眼 , 关键时刻“熔断”救市 。
03.审核员的权益不该被过度“压榨”审核员作为群体 , 至关重要;散为个人 , 却又无关紧要 。
十万数量级的审核员扛起了维护互联网秩序的重任 , 但从每个个体来说 , 他们并无互联网大厂的光环 , 职业前景渺茫 , 当下的处境也有些糟糕 。
每一份工作都有不易和辛苦 , 一份工作的回报 , 并不完全由付出决定 , 而是由其稀缺性所决定 。
但至少 , 审核员的权益不该被过度“压榨” 。
在红星新闻的报道中 , 一名来自腾讯的审核员自述 , 他所在的部门实行末位积分淘汰制 , 如果绩效过差 , 将被HR面谈劝退 。 这迫使大家为了得到高绩效 , 不断往上冲业绩 , 定下的KPI不断被打破 。
据《晚点 LatePost》报道 , 字节跳动设置了一套反摸鱼的“后台监测系统” , 用来统计一项指标——工时利用率 。 一条平峰中间有几处深浅不同的豁口 , 凹下去的地方代表审核员没有在工作 。 通常来说 , 审核员一天的工时利用率图表有三个小豁口 , 分别是因为上厕所、短暂休息和喝水短暂离开工作界面 。
当一个人的工作量被如此图表化 , 时间颗粒度小到以5分钟计算 , 压迫感可想而知 。
“本质上 , 这是一种精算 , 即在最少人工和最低工资付出基础上 , 将审核效能发挥到最大 。 ”张书乐指出 。
对于互联网大厂的精算 , 葛甲分析认为:监管压力下审核员扩招增加了大厂的支出 , 而从营收方面看 , 平台的主营收入来自互联网广告 , 蛋糕只有一块 , 抢夺蛋糕的平台却很多 , 再加上这两年内容产业并不景气 , 平台利润不如之前 , 于是采取各种办法来倒逼审核员的效率 。
大厂的主动精算 , 让审核员群体被动“卷”了起来 。 因为审核员岗位技术含量不高 , 完全靠集中精力、眼疾手快做出判断 , 采取的是“计件制” , 所以比互联网的其他岗位“卷”得更厉害 。
2020年9月 , 一篇名为《外卖骑手 , 困在系统里》的文章 , 引发全网对深陷系统的外卖骑手的关注 。 如今 , 审核员的境遇就如同外卖骑手 , 同样是“被困在系统里” 。

不过 , 张书乐认为 , 审核员与“被困在系统里的外卖员”略有不同 , 作为价值生产环节的外卖员被精算之下 , 更多的是考虑平台、店铺和外卖员分成比 , 以及能否确保收益正向 。 而审核员本身并不直接产生价值 , 他们的整体数量和薪酬已经被过于精算 。
“对互联网大厂来说 , 更多的成本付出并不会导致它们的收益出现失衡 , 本可以用更多人力和略多一些的整体工资 , 来降低劳动强度 。 ”
04.如何解救被困在大厂精算系统里的审核员?所有重复性、密集性劳动 , 未来最大的希望是人工智能 。
葛甲告诉小巴 , 人工智能在面部识别、语音识别方面发展很快 , 但在语义识别上进展缓慢 。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 网络新词层出不穷 , 而且大量内容中的隐藏问题 , 常人都无法秒懂 , 更何况是人工智能 。
因此 , 在目前的审核中 , 人工智能只起到辅助作用 , 重点是进行初筛 , 对明显违规的问题内容第一时间进行“删除” , 同时通过数据比对 , 对侵权的内容进行有效遏制 。 这意味着 , 相当长一段时间内 , 审核员的工作还无法被AI替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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