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乖地换上了队长的貉皮帽子和队长亲手为我絮好靰鞡草的牛皮靰鞡，又穿上队长的羊皮大衣，这才跟随着捕鱼队来到松花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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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阔的松花湖上寒风呼啸，冰面上的积雪被大风吹得镜子般干净。酷寒似铁。哈气把眼睫毛冻在一起。唾沫出口立即冻成冰丝。这时我真的相信：关东人冬天撒尿需要用棍子敲尿冰的话并非夸张。我想，若不是队长提前要求我换上他的服装，我肯定会被冻死在松花湖上。
此时，捕鱼把头看了看湖面的形势，便做出了按什么走向、隔多远凿一个冰眼的规划，然后指挥大家干起来。有经验的人双手握着铁冰钏像夯地一样一下一下“咔、咔”地穿凿着厚达三尺的湖冰。不一会儿，几个人各自打出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冰窟窿，黑幽幽的湖水立刻“哐当哐当”地响着，轻轻地在冰窟窿口荡漾起来，看一眼，深不见底，让人心生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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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松花湖。程英铁摄影
期间，我曾抢过冰钏，学着他们的样子奋力地咔咔凿冰，结果差点把冰钏扎到自己脚上，吓得那位兄弟一把抢过冰钏，任凭我怎样哀求他教我凿冰，他也不再理我。
我挨了鱼把头一顿臭骂，被分配到岸上砍来茶杯粗，十几米长的两根落叶松杆，再将两根松木杆头尾衔接地绑在一起，形成了一根长达二十多米的长杆，然后按照鱼把头的指挥，从第一个冰窟窿捅进冰下湖中，向着第二个冰窟窿捅去，长杆的末尾拴着一条长达百多米的粗胶丝。如果说长木杆起到了“穿针”的作用，那么后边拴着的长胶丝，将担负起“引线”的责任。
在三尺多厚的冰下捅木杆儿，显然是个技术活儿。尽管我手忙脚乱气喘吁吁，也没把冰下的长松木杆拨正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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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窟窿中拴着渔网的网纲绳。
鱼把头见状走来，怒喝一声：“笨蛋，一边儿去！”说着，用铁锹探入冰窟窿，按住长木杆轻轻拨动了几下，木杆的那头便听话地从第二个冰窟窿中显露出来。他又吼道：“学着点儿！”继续用铁锹拨弄着长杆向第三、第四个冰窟窿前进。若是冰层上有残雪看不清冰下的木杆时，他就吼：“弄些水来，洗冰！”等我用水一浇污浊的冰面时，冰下的木杆果然清晰地显现出来。此时，他又吼：“照我的样儿，穿杆儿！”我急忙在他的监督下，一直将木杆儿捅到了最终一个冰窟窿，才将木杆从冰窟窿中拽出。其中，没少被骂“笨蛋”。
鱼把头从木杆尾部解下长胶丝，朝着远在百米外的人呼啸一声，便对我喝一声：“拽胶丝线！”等我把胶丝完全拽到头后，从那头第一个冰眼被拖到冰下的渔网在此显露出了网头。鱼把头命令我：“把网头的网纲绳拴上树枝，放在冰窟窿上！”我急忙照做。如此，第一天的冰上捕鱼第一步——串网，才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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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冰上捕鱼
第二天，我们再次来到寒风呼啸的松花湖上。鱼把头毫不放过我，命令：“凿开冰窟窿上的新冰，在这边的网头上重新拴上粗胶丝。记住，一定拴结实，不要结老婆扣，要结猪蹄扣！”
我知道一旦网头拴不牢脱线儿，还需重新用木杆再穿引网线，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操作得格外小心。我刚做完这活儿，就被鱼把头喊着走到那头的冰窟窿口，重新凿开冰窟窿，解下树枝上的网纲，慢慢拽出冰下的渔网，于是，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大鱼，从冰窟窿中随着渔网拽出水面。
每每看到一条被网住的鱼拖出冰面，我就兴奋得大呼小叫，抢着从网上摘鱼。这时，从没见过笑模样的鱼把头也不再呵斥我，而是默默地接过我手中的网绳，慢慢地往外拖着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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