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园|妇科手术多次被拒,因医生怕破坏处女膜?荒谬背后的告知困境( 二 )


如上案例的这些「惨痛教训」 , 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医生与医院:
要想证明自己已经充分履行了告知义务 , 就得拿出更详实更完备的证据 。
枪响之后 , 没有赢家
再回过头看博主经历中的医生 , 就不难理解他们为什么一直坚持着这种极其谨慎的态度:
如果不能拿到完全证明患者充分知情同意的证据 , 那么自己的职业生涯将非常危险 。
而要求男朋友签字这种法律上没有效力 , 明显多此一举的迷惑行为 , 也正是这种「谨慎」带来的「动作变形」 。
对于医院来说 , 出于规避医疗风险、医疗纠纷与因患者和家属对医疗的分歧而埋下医闹隐患等考量 , 其不得不增添无数人力与物力 , 「螺狮壳里做道场」 , 搞出许多繁琐冗余的工作:
各种形式反复多次确认患者意愿 , 避免患者事后反悔;尽可能多的扩充相关检查 , 保留足量的客观证据;甚至进行自我风险评估 , 对「高难度」患者敬谢不敏 。
与此同时 , 酿成的苦果就会被更多普普通通的患者吞下 。
普通人就医时沟通与事件成本不得不被无限的抬高 , 诊疗前大大小小的签字、检查、门槛不胜其烦 。 出于某些顾虑与考量 , 患者的正常诊疗诉求都会变得难以满足 。 新的医患矛盾也在悄然滋生 。
深陷在信任危机的泥潭里 , 医患双方 , 皆是输家 。
落实明确同意 , 真的那么难吗?
即将在 2021 年 1 月 1 日施行《民法典》就医学告知义务 , 做出了更高的要求:
针对医务人员的告知方式 , 将原《侵权责任法》中「书面同意」修改为「明确同意」 。
丁香园|妇科手术多次被拒,因医生怕破坏处女膜?荒谬背后的告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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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 , 如何体现「明确同意」成为所有告知方式的重中之重 。
在这一方面 , 不少医院选择了术前律师见证的方式 。
在进行重要诊疗前 , 医院请律师到场 , 见证医生对病人及家属的谈话 , 包括交待病情、采取怎样的手术方案、以及手术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 然后由医院代表、病人或亲属代表及委托见证律师三方签订见证书 , 明确各方的法律权利和义务 。
据新浪司法统计 , 浙江省诸暨市人民医院在开展相关制度后 , 医疗纠纷事件较上年降低了 38% 。 温州市温医附二院在实施此制度后 , 亦有纠纷事件 50%的明显减少 。
尽管收效显著 , 但刘中直律师指出:这种术前律师见证本质上依旧是第三方见证 , 仍属「私证」范畴 。 其法律属性并不高 。
这种见证的特殊之处 , 不仅在于律师具备一定的法律专业知识 , 同时律师也必须对见证的真实性与合法性进行审查 。 因此 , 比一般人的证明在法律上来说更为可信 。
但尽管如此 , 律师见证只是一种特殊的间接证据 。 在法庭的证据审查上 , 与客观证据、直接证据相比 , 间接证据的要求更为严格 , 证明力相对较低 。
同时 , 律师见证的成本一般比较高 , 在一些医院中也只会针对重大手术或诊疗进行开展 。
刘律师表示:从医院运营成本等角度进行综合考量 , 书面形式应该仍是未来义务告知的主要形式 。 「但无论如何 , 最后的落点还是医患沟通 。 」
刘律师建议医生与医院要明晰:患者签字和患者表示完全知情同意并不能画上等号 。 仅停留在患者签字层面 , 医护就可能面临着患者同意但并不知情方面的审查 。
她还建议医护人员在对患者进行义务告知时尽量避免一对一的情况 , 最好保证人数在两个以上 。 要明确表明自己的身份并核对患者的身份后 , 对患者的病情、诊疗手段与可能造成的风险进行充分讲解 。
同时也要引导患者在接收告知的信息以后 , 经过自我的吸收理解 , 自主独立地做出他们自己是否理解并同意的决定 , 以书面记录的形式清楚表达对告知内容做到了明确同意 。
对于重大的知情告知 , 则建议在具备录音录像条件的会议室或办公室进行 , 对录音录像的覆盖时间至少间隔在 6 个月以上 。 必要时还可制作告知笔录 , 并要求全部在场人员均进行签字 。 (监制:z_popeye、gyou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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