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生态圈|独自旅行的青年人( 七 )


金融生态圈|独自旅行的青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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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生态圈|独自旅行的青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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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我后来研究这座要塞的对称平面图 , 看到那伸展出来的钳状肢体 , 以及主建筑正面那犹如眼睛般鼓起的椭圆形防御工事和其躯干背部短粗的隆起部分时 , 除了它那现在看来已显而易见的合理结构 , 我最多只能把它视为某种怪异的蟹状生物的解剖图 , 而不是任何由人类头脑设计出来的产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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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绕要塞四周的这条路要经过刑场上那些涂着黑焦油的立柱 , 而且还经过一个工地 。 在这个工地上 , 囚犯们必须拆除墙体四周的土堤 , 拆除二十五万吨以上的碎石和泥土 , 而除了铲子和手推车外 , 他们没有任何别的工具来做这些活计 。 还能在要塞前厅见到的这些手推车就是在当时也绝对是外观可怕、简陋无比 。 它们是一种“担架”式的结构 , 一端有两个粗糙的把手 , 另一端是一个箍着铁箍的木轮 。
【金融生态圈|独自旅行的青年人】在“担架”的横木上架着一个用未刨光的木板钉成的箱子 , 木箱有倾斜的侧面板——这整套笨重器械的设计 , 与我小时候曾待过的地方的那些农夫们用来从圈里将粪便运走的那种所谓的手推车如出一辙 , 只不过布伦东克的手推车有两倍大 , 空车重量很可能就已接近五十公斤 。 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 , 这些在被逮捕和被拘留之前很可能只有在极其罕见的情况下才从事体力劳动的囚犯 , 怎么能够推着这种装满沉重垃圾的手推车 , 穿过被太阳照得发烫、坚硬如石、沟垄纵横的粘性土地 , 或者穿过在一个雨天之后就已变得泥泞的烂泥地 。
我无法想象这些情景:他们用身子抵住这个重物 , 心脏几乎都快跳出来 , 或者他们没法往前走了 , 某个看守的铲柄就会劈头盖脑地打下来 。 然而如果说我无法想象这种在布伦东克要塞以及在所有其他那些集中营的总部和分部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役的话 , 当我终于跨进要塞内部 , 立即在右手边透过一道门的玻璃板瞧见所谓的党卫军俱乐部 , 瞧见桌子和长椅、发出劈劈啪啪声音的大肚火炉和用哥特体字母工工整整地写在墙上的一些格言时 , 我完全可以想见这是些来自菲尔斯比堡和富尔斯比特尔 , 来自黑林山和明斯特兰的父亲和好儿子们 , 他们在这里 , 在办完公事之后坐在一起玩牌 , 或者给他们家乡的恋人写信 , 因为直到我二十岁时 , 我可是生活在他们之中啊 。
随着时间的推移 , 对于参观者在布伦东克要塞大门和出口之间所需要经过的十四个站的回忆 , 在我脑海里变得模糊起来 , 或者更确切地说——如果可以这样说的话——甚至在那一天 , 在我待在要塞里的那天 , 它就已经变得模糊了 。 之所以如此 , 是因为我确实不愿看见人们在那里看到的东西;也是因为在这个只由些许光线暗淡的电灯照亮的、永远同自然光线隔离开来的世界里 , 各种东西的轮廓都显得模糊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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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 , 在我尽力去回忆时 , 在我已经再次着手研究布伦东克的蟹形平面图之后 , 当我在图片说明中读到“当时的办公室、印刷所、棚屋、雅克·奥克斯大厅、单间囚室、停尸房、遗物室”和“博物馆”这些词语时 , 这种黑暗的迷雾并未消散 , 而是变得愈加浓重 , 因为我想到 , 我们能够保存于记忆中的事是多么微乎其微 , 有多少东西随时都会与每个被戕害的生命一道渐被忘却;这个世界几乎可以说是在自行排泄罢了 , 那些黏附在无数地点和对象上的往事 , 那些本身没有能力引起人们回忆的往事 , 从来未曾被人听说、记下或者传给后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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