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银龙之墓 千里同镜( 二 )


随着匈奴的分化和迁徙 , 其名称在南北朝后期就从中国的史书上消失了 , 曾经的天之骄子竟然不知去向 。 以至于又过了300年 , 当一个草原民族突然横扫欧洲 , 间接灭掉了东罗马帝国后 , 很多人都愿意相信 , 这就是匈奴最后的荣光 。
文献记载不足 , 更多信息 , 还得靠考古发掘 。 1912年 , 一位俄国淘金者在蒙古诺音乌拉发现了一座不同寻常的古墓 , 由此揭开了匈奴田野考古的序幕 。
匈奴强盛时 , 疆域以蒙古高原为中心 , 破解匈奴之谜又是当今国际学术界的热点 , 因此蒙古很早就成了国际考古合作的大舞台 。 早在中蒙合作之前的数十年 , 已经有包括俄、美、法、德、日、韩等不少国家 , 在蒙古境内进行了发掘 。
2004年 , 中蒙两国开始就考古问题进行接洽 , 会谈时 , 蒙古学者对来自内蒙古的专家说:“我们既是邻居 , 又是亲戚 , 你们早该来!”一句话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
此后的合作 , 不仅发现了《封燕然山铭》 , 还找到了“龙城” , 中方领队、内蒙古博物院院长陈永志表示 , 杭爱山所在的后杭爱省 , 很可能是当年匈奴统治的腹地 , 而漠北匈奴人进行“春夏秋”祭祀的单于庭“龙城” , 很可能就是联合发掘了五年的三连城遗址 。
虽然收获颇丰 , 但在2004年到2016年的十几年间 , 与蒙古联手考古的主要是内蒙古专家 。 直到“一带一路”和“草原之路”的战略对接后 , 中方的队伍才多了起来——2017年6月出访杭爱山的河南省文物考古代表团就是其中之一 。
河南是中国的考古大省 , 但到境外考古还是第一遭 。 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派出周立刚担任这一项目的中方队长 , 他是海归博士 , 曾在美洲落基山下考古 , 也发掘过曹操高陵陵园 , 可谓少壮实力派 。 蒙方带队的 , 则是乌兰巴托大学考古学系主任、主持发掘了高勒毛都2号墓地1号大墓的额尔登巴特尔教授 。
“去蒙古之前 , 对高勒毛都2号墓地的了解只限于一些片段 , 看到文物 , 震撼程度远超想象 。 ” 周立刚说 , 他是最先与器物相遇 , 而后开始这段考古之旅的 。
乌兰巴托大学考古学系的博物馆很小 , 里面的陈列品几乎都是从高勒毛都2号墓地1号大墓及其陪葬墓出土的 。
最先映入眼帘的 , 是成套的金银车马器 , 也就是马身上穿戴的首饰 。 “国内近年来最吸引人的考古发现莫过于海昏侯墓 , 尤其是出土的马蹄金让人惊叹不已 。 然而这些成套的金银车马器出现在眼前时 , 带来的却是另一种震撼 。 ” 周立刚说 , 海昏侯墓出土的马蹄金无疑是财富的直接展示 , 而这些金银车马器除了展示财富之外 , 还展现出草原文明高超的艺术造诣 。
最大的圆形金器直径13厘米 , 长条形金器长度也近30厘米 , 除了尺寸惊人之外 , 上面的独角兽纹样更是风格独特 。 额尔登巴特尔教授解释说 , 独角兽是匈奴人的图腾之一 , 即便是现在 , 牧民也不会伤害独角的动物 。
一只蓝白相间的玻璃碗也分外显眼 。 别看这只碗出土于陪葬墓 , 却是典型的罗马器物 。 它是如何自欧亚大陆另一端来到草原深处的?这显然是与丝绸之路有关 。
一件直径18.5厘米的汉代玉璧 , 更是让见多识广的专家们十分惊讶 , “其精美程度即使在全世界也很难找到与之匹敌者” 。
说起玉璧的来历 , 额教授顿时兴奋起来:
清理到M1主墓墓室底部时已是寒冬 。 为了赶在大雪到来之前完成工作 , 发掘人员实行三班倒24小时作业制 。 一天半夜 , 他刚从工地回到蒙古包内准备休息 , 一名学生气喘吁吁地跑来找他 , 说是有紧急情况汇报 。
因为当时进行的是深达21米的地下作业 , 周边的流沙稳定性很差 , 教授以为是流沙引发了安全问题 , 吓得马上站了起来 。 他没有详细询问就直接跑到坑底 , 只见工作人员围成一团 , 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沙土中一片金灿灿的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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