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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华」【氿光小说】缘来缘去（长篇小说连载9）( 二 )


水华身体渐渐恢复后 ， 就由夕华带领着走进了宋主任办公室 ， 宋主任看着水华的样子觉得不错 ， 就简单吩咐几句 ， 安排车间里的后勤组给水华配发了和其他运泥组职工一样的工具 。
初进黄泥塘 ， 水华惊呆了 。 高高的土堆因为挖泥久了就象被刀削的一样 ， 从土堆顶上直切下来 ， 硬是切出了数丈高的壁直的横断面 。
水华不懂装泥的诀窍 ， 只是用铁铲一铲一铲地装泥 。 别人早已经装满车往制砖车间倒泥口跑了 ， 水华却还在吃力地装车 。 好不容易把一车泥拖到倒泥口 ， 人家又抢占了倒泥的位置 ， 水华只得耐心地等着别人先倒泥 。 终于倒了第一车泥 ， 瞧见划码姑娘在划码单上水华的名字后面划了正字的第一笔 。 水华发现她在用黑亮的大眼睛盯着水华 。
当水华开始装第二车泥时 ， 夕华走过来拖开水华的铁板车 ， 挺认真地为水华挖了两个车槽 ， 还在中间留了一方块坚土 。 他把水华的板车往车槽里一塞 ， 板车四平八稳的 。 他又拿了自己的铁筢站在水华的车沿上朝泥堆“哗、哗”的几下子就帮水华装满了车 。 水华惊愕之余只有用感激的眼光等着夕华用同样的方法装好了车一起出发 。 从此水华和运泥组的其他小伙子打成了一片 。
水华因为夕华的传授终于掌握了装泥的要领 ， 水华的运泥速度渐渐追上了同组的人 。 叫小凤的划码员用惊奇的眼光看水华 。 水华的运泥速度加快 ， 其实也少不了小凤帮忙 。 她在水华将要倒泥时总要大着嗓子喝住那些想要超水华前倒泥的家伙 。 有人要硬来 ， 她就说你倒了泥也没有用 ， 划码单上不给你记 。 大家只得按顺序倒泥 ， 水华也少吃了许多亏 。 运泥工们的工资全凭小凤那里的划码单定 。
水华为自己终于有了这份苦累的工作而欣慰 。 水华毕竟可以摆脱失忆的苦闷 ， 在运泥的强劳动下麻痹一下失落的神经 。 当水华拿了第一个月的津贴看着半是血泡半是老茧的双手 ， 感慨了 。 水华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累的活 ， 虽然觉得苦一点 ， 但是能够和夕华他们在一起开心地干 ， 最苦最累也无所谓 。
又一天上班 ， 水华正半身是泥半身是汗地干着活 。 正要重新装车 ， 忽然 ， 土堆高高的顶上落下好多干坯头 。 夕华忙叫水华跑开 。 水华幸亏未站上车沿 ， 逃得快 ， 否则头上肯定要被干坯头砸出几个洞 。 夕华听到土堆顶上有女人的笑声 ， 就知道肯定是护坯组的女工干的 。 他忙拎着铁铲从边上追到土堆顶上去要好好教训她们 。 夕华追到半坡 ， 见护坯组的女人已经跑远 ， 也就只得气愤地回来 ， 嘴上一个劲地说一定要找她们算账 。 他边骂着边又重新帮水华理车槽 。 水华从夕华那里得知 ， 护坯组是全窑厂最轻松最干净的工种 ， 因而那里全都是厂里和附近村里干部的家属或女儿 。 夕华说刚才的事情肯定是那个叫做丽芳的人干的 ， 夕华听出她的声音 。 丽芳的父亲是厂里的书记 ， 丽芳在厂里谁都让她三分 。 夕华却说就不买她的账 。
露天窑厂一到下雨除了装窑烧窑的无法休息外 ， 运泥工们是可以放假的 。 那天早上上班时天就阴阴的 ， 好象要下雨 。 夕华跟水华说 ， 要是下雨了我们就到县城饭店里去喝酒 ， 再去看场电影 。 水华和小荣几个一齐连声叫好 。
干到九点多钟 ， 天果然下起了雨 。 大家正待收工 ， 车间宋主任却高喊着叫大家到定埂上去抢盖干坯 。 水华只得丢下铁板车和所有的工具一齐向干坯场冲去 。 水华顾不得穿雨具 ， 边用草帘盖干坯边选了条新草帘往身上批着在颈勃下打个结就了事 。 雨来得猛 ， 盖了没多久身上就完全湿了 。 大家都顾不了 ， 只知道快些把干坯盖好 。 水华只顾弯腰抢地上的草帘 ， 却不知那条草帘的另一头被别人拎了起来 。 水华抬头一看 ， 一个圆圆的脸套在一件粉红色的雨披里 ， 雨水已将她的长发淋透了粘在脸上 。 水华见是个女的就把草帘让给了她 ， 又去拎另一条 。 她忽然问 ， 你就是水华吧？水华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说话间她已经把那件粉红色的雨披脱下递给水华让水华穿上 ， 并说她还有雨伞 。 这么大的雨下水华只得穿上她的雨披 ， 还有好多坯要盖 。 她果真从不远处的草帘下取了把伞来 ， 一手撑着伞一手和水华同拎着草帘盖坯 。 水华这才知道她就是那天倒坯头没了水华车槽又逃跑了的那个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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