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20年老酒楼战“疫”记

从福兴酒楼的包间出来 , 吕艳卿径直走向大堂的“老位置”落座 。 服务员马上端来刚出锅的青头鸭和一杯红茶 。 主厨邹冠球坐到她左手边 , 绷着脸 , 表情严肃 。
此时正是13点30分 , 午饭市收尾 , 客人散尽 , 大堂里的音乐戛然而止 。 她夹起一块鸭腿肉送入口中 , 发出轻微的咀嚼声 。
“味道不错 。 ”她放下筷子 , 抿了一口茶水 , “但刚才给客人的藤姜鱼太咸 , 不嫩 , 我实在不好意思介绍 。 ”邹冠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 应了几句便回了厨房 。
酒楼■20年老酒楼战“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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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艳卿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娘 , 也是名副其实的老板 , 她更喜欢人家喊她“卿姐” 。 疫情发生后 , 她的酒楼遭遇了大规模退订、防疫物资匮乏、营业额“跳水”等“前所未有”的困境 , 最终全面关停24天 。
酒楼重新开业时 , 认识她的人都感觉“卿姐变了” 。 曾经的“甩手掌柜”被事必躬亲的“操心婆”取代 , 试菜是每天的必修课 , “自己试 , 带朋友来试 , 甚至偷偷躲在家里点自家酒楼的外卖……”
休市
疫情给福兴酒楼带来的恐慌是从春节前三天开始的 。
1月21日 , 农历大年二十七 , 酒楼接到一位老顾客的退订电话 , “包间不要了 , 年夜饭在家吃” 。
这个电话并没有引起卿姐的注意 , 但接下来的事情就超出了她的预料 。 到大年三十 , 短短三天 , 早早预定出去的18间包房和58桌围餐 , 退了近一半 。
她没有恐慌 , “还没感到危机来临” 。 大堂收银台边张贴的一份通知验证了这个说法 。 这张1月25日作出的“关于福兴酒楼成立防疫小组的决定” , 作为第一责任人 , 卿姐并未担任组长 , 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出现在名单里 。
“非典时期都正常营业 。 ”她判断 , 疫情最多两个星期就会过去 , 仍每天在朋友圈推荐酒楼的各类美食 , 闲暇之余宽慰大家“莫自乱 , 莫恐慌” 。
放在平时 , 这家开了20年的“老字号” , 的确不需要她过多操心 。 100多位员工里 , 两位经理、两位主厨、收银员 , 甚至包括两名服务员都是跟了她二十年的原始班底 。 他们一心一意帮她 , 把酒楼打理得井井有条 。 她要做的“无非是约朋友吃饭、喝茶” , 参加美食活动 , “有空闲才来店里看一看” 。
又过了两天 , 看到大家抢口罩 , “又有传言江门已有人感染” , 她慌了 , 立即给员工每人发10块钱 , 让他们去药店排队 , 抢几个口罩应急 。
同一时间 , 她的朋友兼同行 , 鹤山市餐饮协会秘书长胡润勤已意识到疫情的严重性 , 每天一起床 , 第一时间在协会微信群发布防疫信息 。 “接连爆出死亡病例 , 大家都怕 。 ”他说 , 小店早早关门准备过年 , 只有酒楼和酒店等着靠年夜饭赚一笔 , 结果等来疫情和退订 。
“不敢再等了 。 ”1月31日 , 午市过后 , 吕艳卿召集管理层开了一次会 。 七八个人围坐在酒楼大堂一张桌子旁 , 气氛冷清 , 她宣布了一个决定——休市 。
点心主厨梁光赵记得 , 卿姐那天说了很多 , 叮嘱大家保护好自己 , 要有信心 。 “如今想起来 , 还是那句‘生意没了可以再做’最有力量 。 ”他打心底里相信这句话 , 信任面前这个有点微胖的矮个子女人 。
次日 , 江门要求全区餐饮服务业(包括酒吧、茶市、奶茶、夜宵、饭市等)(外卖除外)一律暂停营业 。 未设外卖业务的福兴酒楼 , 做完最后一次早市 , 于当天中午12点45分正式休市 。
“存货咋办?”
开了20年的福兴酒楼 , 顷刻间停止运转 , 大门紧锁 , 门前的车位空了 , 在高楼的包围下 , 显得没有丝毫生气 。
酒楼■20年老酒楼战“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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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市当晚 , 梁光赵躺在床上 , 半宿没睡着 。 “早早做好的点心半成品还放在厨房 , 剩那么多存货咋办?”他没有好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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