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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乐观开朗的邻居大姐 , 这段时间竟然变得沉默寡言 , 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 以前每晚八点都准时出现在村委会前的小操场上 , 跳广场舞数她最积极 , 可是也有好长时间不见她来了 。
今天见我一个人在家 , 大姐便过来跟我聊了一会儿 , 我这才知道 , 她这段时间的不开心全都是因为儿子 。 “为了这个儿子我什么苦都吃过了 , 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一个结果 。 早知道他大学毕业还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工作 , 还不如早点让他去打工 。 ”
大姐刚坐下就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 她说村里那么多姑娘小伙子出去打工 , 有的才初中毕业都比她的儿子志刚混得好 。 过年时好些人都是自己开着小车回来的 , 有的帮家里盖了新房子;有的在城里买了房子;那些没挣到大钱的也都结婚生子了 。
不像她家志刚 , 白读了那么多年的书 , 都三十岁的人了 , 钱没挣着 , 也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 , 结婚就更不敢想象了 。 弄得她现在是连门都不敢出 , 生怕别人问起儿子工作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 邻居两个就不怕你见笑了 。
我记得志刚当年考上的是一所三本的大学 , 家里当时还有一个刚上高中的妹妹 , 大姐觉得读三本费用高 , 光靠她和大哥种地之余打点短工根本供不起 。 于是就建议志刚复读一年再考 , 可是志刚态度坚决 , 说考上了为什么不去读?万一复读一年还是考不好 , 还白白耽误一年的时间 。
大姐夫妻没办法只能顺从了儿子 , 为了挣到更多的钱供儿女们上学 , 大姐的丈夫便跟着村里一伙人常年在外打工 , 只有过年才回家住几天 , 地里家里的活全都丢给了大姐 。 农忙时别人家都要请几个帮工 , 大姐为了省几个钱 , 再苦再累都咬牙坚持自己干 , 五十岁刚出头的人看起来却像六十多岁 。
每年的寒暑假 , 读高中的女儿和上大学的儿子都回来了 , 我以为大姐有了帮手终于可以轻松一些了 , 可家里家外仍旧只有大姐一个人在忙活 。 我有时忍不住就问大姐:“家里有两个现成的壮劳力 , 为何不喊他们来帮你点?”每次大姐都无奈地摇头 , “莫指望他们了 , 都讲有作业 , 回来我还要多煮两个人的饭 。 ”
志刚刚毕业那几年 , 也曾经在学校所在的城市找到了工作 , 只是在每个单位都干不到一年就要辞职 。 不是嫌加班多工作累 , 就是觉得老板特抠 , 薪水给得太少 , 或者是跟同事关系相处不好 。 断断续续工作了几年也没攒下几个钱 , 有时房租交不上还打电话回来跟父母要 。
在大城市里过得不开心 , 志刚就想回老家的小县城里来找工作 , 大姐和丈夫也不想儿子离家太远 , 将来互相都没有个依靠 , 也就同意了 。 毕竟他们夫妻跟前就这一个儿子 , 女儿远嫁将来也指望不上 , 而且小地方人情味浓 , 房价也不高 , 虽说收入没有大城市那么高 , 但工作生活压力肯定会比大城市小很多 。
但事情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顺利 , 小地方工厂企业本来就少 , 有的还要熟人牵线才行 。 加上志刚所学的专业在本地也少有对应的岗位 , 工作一时半会还找不到 , 一家人又把希望寄托在考编上 。 可志刚考了几次公务员和事业编都没有考上 , 几经周折才考到一个事业单位的临时岗 , 每月到手的工资只有两千多元 。
除了房租和生活费 , 每月都所剩无几 , 更不要说买房和找女朋友了 。 在那个单位干了大概半年 , 志刚觉得没意思又辞职了 , 从过年到现在 , 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 不去找工作 , 也不帮家里干活 。 大姐有时说他几句 , 他还振振有词 , 说别的同学一毕业父母就帮他们找好了工作 , 还帮买了房 , 但凡父母有一点本事 , 自己也不至于像现在 。
大姐被气得够呛 , 她弄不明白 , 自己儿子明明比别人多读了几年书 , 有大学文凭 , 按理说找工作要更容易些 , 怎么会混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村里有个小伙子只是初中毕业 , 学得一手木工手艺后 , 现在在外地打工月薪都上万了 。
其实在知微看来 , 有文凭不代表其一定有能力 , 但多读书还是有用的 。 首先 , 现在科学技术日新月异 , 不读书没有文化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 就算是农民种地 , 有文化的都比没文化的强 , 有的老农把除草剂当作叶面肥来洒 , 不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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