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安康地域文化的人文特征( 二 )


魏晋南北时期和宋金时期,安康为南北政权的分界线,保家卫国、杀身成仁之士比比皆是。如:太元四年(379),东晋梁州都护兼魏兴太守吉挹,在魏山“固守三年”抵御前秦苻坚,终因“城中粮绝,挹力不能抗,秦兵遂破城,挹引刃欲自杀,左右夺其刀。会秦兵拥进被俘获,劝其降,挹不言不食而死(《晋书·吉挹传》)。”嘉熙元年(1237),金州通判蹇彝固守金州,“北兵攻蜀,彝坚守,战不能敌,被擒,不屈而死。其子永叔复力战,城破,举家死焉”(《宋史·列传第二百八·忠义四》)。还有“山南豪族”王杰、李迁哲,“抗金名将”郭浩、任天锡,“抗元英雄”和彦威等,或战或守,或伤或亡,血染安康大地。
明清至民国时期,安康地区农民运动和革命运动风起云涌,“英烈”“义士”“革命党人”等层出不穷。不但有“灭寇力竭而死”的金州百户鲁卿、“平叛吴三桂以身殉国”的汉凤营千总鲁仁圻,还有“血战大宝山”的抗英英烈平利白土营、“火烧天主教堂惊动光绪皇帝”的“江湖会”,而且还有“越职上书道光皇帝免征笔墨税而下狱”的张鹏飞、参与“公车上书”的兴安十举人、推动武昌起义和西安光复的进步青年廖定三、钱鼎、黄统和誉为“五四”先驱的沈尹默、沈士远、沈兼士等。据统计,在八年抗战中,参军参战的安康籍青壮年达10万人,仅留下姓名的抗日阵亡将士就有2400多人。

开明包容
安康是一个多族属地区,后又多次外来移民。长期的五方杂处、互生互融,不仅促进了民族、区域之间的经济文化交流与融合,也塑造了安康人“五湖四海、亲仁善邻、明理豁达、热情好客”的开明包容胸襟。
先秦时期,安康地区先后有吉国、荀国、麋国、卢国、蜀国等方国,后又属庸、巴、楚、秦等诸侯国。这些“国家”,既有原生部落方国,又有周代姬姓封国,还有楚系芈姓封国,在不断战争、兼并、交往中,中原文化与土著文化在此竞相发展、互相融合。
秦汉时期,安康发生了第一次大规模移民。公元前316年,“秦惠文王遣张仪、司马错救苴、巴,遂伐蜀,灭之。仪贪巴、苴之富,因取巴,执王以归,置巴、蜀及汉中郡”?(《华阳国志·巴志》),将今安康部分地区纳入秦国版图,但由于“戎伯尚强。乃移秦民万家,实之”(《华阳国志·蜀志》)。东汉末年,社会矛盾激化,军阀豪强混战,张鲁割据汉中,大量移民涌入。《三国志·魏书》记载:“汉川之民,户出十万,财富土沃,四面险固……关西民从子午谷奔之者数万家。”
魏晋南北朝时期,安康成为北方流民南下汉川和荆襄的重要通道,除接纳汉水上流方向甘陇、三辅地区流民外,还接纳北部上洛地区流民,尤其是“胡亡氐乱”时最甚。《宋书·州郡志》记载:“胡亡氐乱,雍、秦流民多南出樊、沔。”
明清时期,数以万计的湘、鄂、晋、江浙、闽南等籍移民涌入安康,尤其是清乾、嘉、道时期移民最甚,形成了“湖广填四川”现象。乾隆四十七年(1782),陕西巡抚毕沅向清政府上奏:兴安直隶州“自乾隆三十七、八年以后,因川楚间有歉收处所,穷民就食前来……是以近年户口骤增至数十余万,五方杂处,良莠错居。”到嘉庆,移民进一步增加。嘉庆二十五年(1820),陕西巡抚卓秉恬向清政府上奏:“江、广、黔、楚、川、陕之无业者,侨寓其(南山、巴山老林)中以数百万计。”至道光初年,陕南人口由康熙初年的49万增至384万,人口密度达到了每平方公里54.7人(陕西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陕西航运志》第二篇《航运·汉江干流航运》)。
多族属与移民的混交,使安康“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但兼容并蓄、和谐相处。在语言方面,既有中原官话,又有西南官话,还有混合方言。在饮食方面,既“尚滋味,好辛香”,又喜“大苦咸酸,辛甘行些”,杂楚、蜀,兼秦、陇口味。在建筑方面,不仅保留了早先的巴楚式建筑样式,而且还搀杂了后来的徽派、湖湘派等建筑样式。安康人还特别好客,逢人见面寒暄问候、相邀作客、敬烟沏茶,尽其所能、尽显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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