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多努力才能上清北( 三 )
暑假尽管有紧迫感,终究还是可以在傍晚就着夕照驰骋在太湖边,那些人迹罕至的新路上。车轮下的影子,风把我的发型吹成一个向前的箭头,路边的草色从嫩绿到翠绿,到枯黄再到翠绿。白昼很长,日子很慢,我可以随意地在湖边没人的道路上开满挡满速狂奔,一路肆意咆哮或是高歌,仿佛自己是江东小霸王孙伯符,策马扬鞭,所向披靡。
在后来我最艰难的时候,总是怀念那些时光,它们那么安静、那么柔和,有着夏日西边晚霞的那种怡人的粉色。
【越困越奋披荆斩棘】
学习上的挫折是小事,调整一下、请教请教,很好过去。而身体上的麻烦才是真正拖累人的坎坷。
高一暑假住院,翘了南大强化班,在病房学习还补完了暑假作业,最后影响也没有特别大;省培期间水痘,关了两星期在家里,金秋营么的了,说影响也说不上什么,省队课没上比较难受,但中有还是帮我克服了没有人交流的这些自闭的日子。中秋节脚坏了,却是一切绝望和坏心情的开始。
一开始本地医院里说,十月好不了,至少十一月才能走路,眼前一黑。一个人被当作高三学生打球的“典型”(我校禁止高三学生中午打球,然而我一直没回班上课不知道),抓起来抬到校门口游街示众,路过的老师拍拍我肩膀,摸摸我脑袋,要么惋惜,要么责怪,反正我只知道我凉了。
晚上躺在床上,竟然是笑了出来,反正事情都这样了呗,这就是命,就当自己是个普通人平凡地活下去咯,也不想着去多nb的学校给人类做什么什么贡献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比起了剪刀手,比着比着还比上瘾了,那些天的照片几乎全是一个剪刀手的胖子(动不了,增肥很快)。不过当听说上海六院做手术可以很快下地走路,我爸说:“豁出去了,这么多年的努力。”多亏有位拿过化竞金牌的学长在六院做医生,他帮我安排床位,给我开刀,太感谢朱学长了。命运虽说是对我下手了,却也留了一条活路,实在是太巧合了,不幸中的万幸。
病房很小,7个病患,就有7个家属,家属陪同是租借折叠床,也就是三十多平米的病房,14张床,床之间还要有足够的空隙来把病人挪进挪出。周围的病人显然问题比我严重得多,要不是撞车了,腿上架了七八个脚手架,家属还要定期抬着脚手架帮病人动腿,防止肌肉萎缩;要不就是手夹到机器里,从肩膀、胸肌到手臂全是伤口,看着极其恐怖。医生查房,查别人都要详细问好久,到我这里,问了一句话,走了……
病房里难免会碰到一些习惯恶劣的人,有人每天半夜开着外放看电视剧;有人在病房里抽烟,几乎是一天一包,护士去跟他讲,还被怒言怼出去,背后没少说护士坏话;有人讲话很凶,一口一个cnmb。要是没这些,医院里这几天过得还挺舒服,但这些东西的存在使得病房中萦绕着紧张的气氛。的确,这就是个真实的社会,作为有抱负的人,小不忍则乱大谋。
刚回到家那几天,禁锢在床上,回到化竞之路的前途未卜,两眼逐渐开始环绕绝望的气息。自由被禁锢是最令人绝望的事情,它可以将人的意志碾碎。窗外蓝天白云,鸟语虫唱,枕头上闭起眼睛就是暑假里在秋风街的驰骋,夕阳下翠绿的风,睁开眼,手头的几本书看看也看不下去,剪刀手也比不下去了,整个人沮丧如一具尸体,差点给折磨哭。怎么办,如果竞赛不出成绩,这些罪都白遭,你甘心吗?换着法子舒服地搁伤脚、坐起来,实验做不了,但看书做题绝不能停。
行走恢复是一段艰辛而又鼓舞的过程。在穿上护具之前,我已经通过几天的努力把住院期间绑成180°的脚踝弯起来,然而穿上护具后,由于脚下垂,血液流过刀口时犹如又切下去一刀一样疼痛,于是每次站起来都先要在平放和下垂之间徘徊好几回。我爸给我写了一个表格,第一天走下100步,之后每天步数翻倍,一直到7000步封顶。在去完成任务之前,我家其他人都觉得这任务太难,我也觉得完不成,但是马上去南大培训,要做实验,并且往返校园每天都要约一万步,所以这恢复训练必须按时按量完成。一开始走,还会刀口痛,逐渐习惯;先还是借助双拐,逐渐变成单拐,最后脱离工具,用登山杖其实只是为了走得快一点。一开始在家里数着步数走,然后变成在小区里走,走到周围街道和小区,乘车去湖边散步,就用上计步器了,看着表格上一个个勾,对我的信心有极大的提升。一天天过去,任务竟然是分毫不差地完成了,上下楼梯也逐渐习惯了,到南大时走路速度已经赶上正常情况了。
当然在南大的日子不好过,虽然能走路但得穿着护具,所以洗澡是想也别想,一开始几天还拖累我妈住在边上酒店,晚上带我去洗澡,白天帮我送饭;后来我妈回家了,我就只能等周末我爸妈来南京,平时没得洗头,身上毛巾蘸热水擦擦就睡了。睡也睡不踏实,由于只有上铺,上下梯子不方便,只好用一个折叠床,放在角落里,我就蜗居在那个角落。床不太长,又窄,晚上要不就是脚露出来,要不就是被子从侧面掉下去,漏得一床风,被子要是没事枕头又会从头后面掉下去,反正没一天睡得安稳。
实验培训并不是之前所想的那样一帆风顺。尽管前一年做过一些,但是每次实验结果仍然不理想,不是产物少,就是纯度出问题,模拟考试甚至只考了36分,是去年同样考题得分的一半。岔子天天出,重蒸重做重称量,样样做遍;爆产爆纯爆精度,统统爆掉。我把每次出的问题都记录下来,指望着能积累经验,不在决赛上丢分,离开南大时还写在了一张滤纸上,留给学弟学妹。实验有它的不确定性,我只有尽人事,听天命。吴琳老师说过,“不管你最后考得怎样,你问问自己,你是不是尽力了,尽力了也就无悔了。”
终于,在决赛前一周,脱离了护具。理论模拟考试,考了省队第一,给了我很大的信心,这也算是南大老师两年来越是条件困苦,越是无路可走,就越是逼迫人一条道走到黑。没什么别的办法,你这回合没有任何别的牌可打,唯一的机会就是用实力证明自己。
【一路血泪可歌可泣】
收拾了宿舍,爸妈带走了陪伴了一个月的折叠床。望着空空的桌子,那几大叠书仿佛还堆在那里,一时竟发不出感慨。睡在酒店,半夜醒来还习惯性地检查被子有没有掉,挪个凳子来弥补床的宽度。去济南的车上,望着远去的实验楼、食堂、宿舍楼、化院楼,它们见证了我这一路的辛酸坎坷。
不管怎么说,一路摸爬滚打还是苟过来了。有时崩完实验,心情低落,坐在银杏树下思考人生。我这么拼了老命做下去,也许到最后只能像海明威笔下的圣地亚哥拖条骨头回来,但我若不拼下去,不仅是无颜对父母师友,我自己不甘心,我的年轻不甘心,我的生命不甘心。不拼,则不活。不需要在乎自己身在何方,位置站得多高,不需要在乎负担有多重,路有多难走,只需要知道,我还活着,这就是我坚持的理由。
【决战时刻千钧一发】
时间的铁蹄从不停歇,一路踏向济南。
比赛前不管是多紧张,崩实验的时候多忐忑,到了大会场,什么升学什么热爱什么付出,都不会再想了。氛围很紧张,但是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整个人很冷静,出来感觉还行,也不对答案,拍照的时候也就是保持微笑,唱唱歌。实验考试,感觉紧张不少,也挺好,只有紧张了才能抓紧时间。反应、溶解时间比我的预计长,这带来了不少紧迫的压力。尤其是当老师把操作错误单放到我桌上,“来吧,在这里签字”,看到这条规范脑子里嗡地一下,不情愿地把名字签上,看着反应瓶始终没结束的迹象,时钟滴答滴答响,屡次有跳过这四个小时的念头,最后手一狠,把反应停了,弃产率保时间。实验是站着做的,做滴定的时候老师在边上盯着,做得很不自在,乱手乱脚起来,心脏咚咚咚狂跳,支撑了三个小时的右脚颤抖不止。做完后仿佛心结全斩断了,过了一会却又乱如麻,五味杂陈,对未知的结果,期待,恐惧,担忧,后悔,不敢想象。
考完试,对答案,估分80-82,看着自己一处一处分被扣掉,心在滴血。回去打三国杀的时候看着边上一个个估分83、85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什么话不想说,掏出把连弩把边上那些分高的全突突了。半夜睡不着,躺着躺着又想到有个方程式错了,心如刀绞。
第二天的参观,展馆很不错,却没心情。实验出来到下午出分,将近20个小时,一小时比一小时焦虑。甚至开始怀疑一些计算题,自己有没有算错,是不是对答案的时候记错答案了。中饭吃得毫无滋味,三个同学一起趴在外面的栏杆上,吹着冷风自闭。侯老师笑着拍拍大家上车,我还是没法振作起来。
车上,13:30的钟声响起,我眼睛都不敢睁开,手机干脆关了。车上其他的人热议着题目和分数,声入我耳,如坐针毡,捂着耳朵还是嗡嗡地响。下车看到爸妈老师,匆忙问着分数,他们说我下车时,“面如土色,嘴唇发白”。
焦躁不安时总喜欢坐在马桶上,把头埋进手里。跟爸妈商量着要是没有金牌,去什么学校,问了几个学姐,申学姐还仔细地帮忙一个一个专业对比分析,很感谢,但是我看完了也没心思多考虑,焦躁之火燃遍全身。
【大业告成再接再厉】
13:42,不想再纠缠了,做个了断吧。老师那里消息来了,82,预估的最佳结果。江苏省其他人都比估分低,都没到80。长舒一口气,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算是想起了一上午的困倦,啪一下躺倒床上睡了。
马上便是清北的电话来,去了北大,面试1分钟就过了,之后便是一家三口和老师偷偷庆祝。当晚半夜,郭教授也拿到了复旦的约,起床祝贺,两个人聊到一点半都没睡着。
1075,可能是后面那些天整栋楼最欢乐的宿舍了,两个人都取得了满意的成绩,畅聊着人生、理想、妹子和未来。宿舍,后花园,赛事幕布,走到哪里都掩盖不住笑容,脚步也变得自信而泰然了。其他同伴在招生上遇到波折,心情很糟糕,到我们宿舍来,心情立刻好了不少。最后一页,大家都各有归宿,十几个人围着两张床打三国杀,身份牌都不够用,觥筹交错,起坐喧哗,1075成了欢乐的核心。
我之前也没想过,化竞这条路竟然还没有走到尽头,一直到今天我还在这条路上奔跑。化竞之路,是人生中一段绚丽的华彩,见证了自己的修炼、拼搏和勇气。
济南回来,如同船行出三峡,豁然开朗。未来很开阔,也有些茫然,时间的铁蹄永远击打着后十六的节奏。
我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谢谢大家对凌心辽同学的支持和喜欢。加两段我在得知喜讯后发的祝贺他的朋友圈下的评论。
■清华本科。匿名。
先说说自己的背景,中部省份小城市,家庭普通。
小学的时候我有一个特点,就是自律,不写完作业是坚决不看动画片的。虽然小学考试成绩并不是前几(有位聪明的同学次次第一,当然后面去了北大2333),但是老师还是评价说我是可以去清华北大的。
初中是就近入学,不算很好的初中,但是家里托了很久的关系想把我分到一个很好的班主任的班级,但是弄不进去。后来我运气好,发现这位班主任的亲戚里有认识的人,所以在班主任的帮助下才到了她的班级。这位班主任对我的影响很大,一开始我对自己的要求没有很高(我家人说保持班级前十就很不错了),所以初一一年我的成绩都在班级排名5-6名。我的班主任对我说,她觉得我不应该是这个水平。所以从那时起我开始真正的努力,每天11点-12点才睡觉,周末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娱乐,所有的时间都在学习。然后初二的第一个期中我拿到了年级第一,从此更加不敢懈怠。初三下学期,我考取了省会城市一个初中的转校资格,这意味着我可以去省会城市参加中考从而考取全省的名校。班主任她支持了我的决定,后来听同学说她在全班面前说我是可以去清华北大的人。
所以我高中去了全省排名前几的学校,虽然班级并不是“奥赛班”,但是在这里我能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我一直记得当时有位老师的话“如果你想去清华北大,你应该从高一就一直努力,如果高三才开始,就会迟了。“我很信奉这句话,所以从高一开始就非常努力,每天6点20起床,晚上11点睡(没办法寄宿要熄灯,高二转走读后睡眠时间往后推1-2小时)。我的自律在高一非常突出,即使在周末我都会严格要求自己早起晚睡坚持一天学习毫不懈怠。我的室友总是感叹,问我为什么可以如此自律,我讲起小学时不写完作业不看动画片的故事,她们感叹自己小学时都是边看边写,原来是输在了起跑线2333。因为高一高二的严格要求,事实上我的高三在三年中更为轻松(不可否认,压力也极大)。我的高中成绩在全年级可排到前十甚至前五,但甚少更近一步,对于高考考上清北是有些危险的(大部分清北都是保送233)。但是我最后还是裸分考上了,成了全校裸分上线唯二的人。我觉得原因有二:1、心态,我是受过很多挫折长大的,而且很好强,我不喜欢被人觉得我很软弱,所以每当我遇到困难或者心情崩溃的时候,我都会极力去调整我的心态,使我能够更加的正能量。这种心态让我面对高考的时候更加坦然,那年我们的题目很怪很难,但是我遇到难题非常冷静,硬是靠推理和猜把题目做对了,很多成绩好的人折在这些怪题上面。2、我不笨,甚至在常人里算聪明那一类。我是理科生,事实上从小学到高中老师课堂上讲的东西我基本上在课堂内就能吸收,我课余时间疯狂的做题其实不是勤能补拙而只是重复做一件事情达成肌肉记忆。所以我做题很快,有更多时间去做那些偏题怪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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