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大半生——十年秘书

我这大半生——十年秘书。我这大半生三、砖厂生活
9、十年秘书说在前面:我是从1981年坐机关的 , 直到1992年因停止供电领导干预无效而几乎倒闭 , 这十几年间不可能不发生很多故事 , 但我不愿像垂危病人的心电图平平庸庸 。 乡里人不识货 , 转捡大的摸 。 我只能说有意义的大事 , 鸡毛蒜皮什么的只能割爱 。 也就是 , 我打算在这一节中把十多年一笔带过 。 离我最近也最要紧的作为重头戏 , 那就是从没有同学感情到有并且越来越剪不断理还乱 , 再细细道来 。1、鹰眼环伺平反是不是说明我就是正册里的人了?新上任的厂长下令把我调到厂长办公室 , 不是吗?但是 , 我有一种压抑甚至窒息感 。 周围的眼睛好像都带有颜色甚至针刺 , 可能我还是另类?别看他们之间打打闹闹那叫活跃气氛或者安定团结;甚至有的人只是因为共同姓布啥活不干(根本就不会干)也能稳稳当当泰然处之 。总之 , 还是派性在作怪;还觉得洪洞县里没好人!所以 , 我坐在办公室 , 虽然文字功夫不咋地但也努力一边学习一边尽力搞好本职工作 。 但你再兢兢业业 , 他们就是看着不顺眼 。 甚至 , 质问厂长...有一次 , 厂长让我去车间送一个开会通知 , 三车间主任老蔡竟然把我递到他手里的通知故意弄到地下 , 我忍气吞声就再拾起来 。 自高自傲 , 你以为是天子门生啊!而在我 , 早就有了约法三章:车间工人来访 , 必须起立 , 他们不好意思坐下我也站着;车间来文一律登记按照正规手续呈送(上级来文只许机要室酌办甚至连厂里的印章也不归我管);电话铃不许响三下 , 不管哪里来的 。也许是试探或者故意 , 厂长办公室几乎经常不设主任一职;那有啥 , 凡我力所能及的就干呗 。 有时候来了个主任 , 也像走马灯一样很快就又转走了...我低调 , 不生气 。2、业余编《厂志》“盛世”修志 。那是一个十分炎热的夏天 。 好像又是考验 , 说是实在抽不出人了 , 你来吧 。 厂里资格最老也最有知识又温文尔雅的殷老师作为名义主编 , 我和另外几位同事一起挥汗工作 。 我告诉他们 , 查阅档案 , 摘抄资料 , 建立卡片 , 分门归类 。 最后在总纲(即目录)的指引下 , 一章一章地编写...辛苦是必然的 。 但我这样想:碌碌无为的人生有什么意义?特别是这个人称北大荒的地方 , 我们能修好这个志书 , 不也算做了一件利于后人的大事吗?可笑的事还是有的 。一个章节也写不出的某成员 , 志书一编成 , 他的名字也在其上了 。 出去就当了车间工会主席 。 惊讶之余 , 问明原因 , 才知道他的《申请》喜获批准!不问贤愚 , 进门做官!绞杀正直和学问 , 还能长盛不衰啊!3、我和我的书坐机关当秘书 , 对我来说是个绝妙的机会 。 啥机会?学习呗!我现在好像瘦得只剩下了骨头架子 , 亟需知识肉的填充 , 不然我就算没影儿了!因为 , 作家梦没了 , 后面的生活还有意义吗 , 和“人活着其实他已经死了”有何区别?我还明白 , 并不是我很高明而是这里的文盲太多高层次的知识文化人太少 。 我不拼命学习提高 , 行吗?怎么实现“领导讲话秘书水平”?那时候 , 大兴学习之风 。 据说 , 市图书馆里的一部《基督山伯爵》必须排队!轮到你了才能看...还可以报销任何自己报的学习班费用 。我忽然想到传统文化之于我还欠缺很多 。 就买或者找来《论语》、《孟子》、《诗经》...此时的我已经年届40 。 读书怕因记不住而事倍功半 。 那就笨鸟用最笨的办法 , 抄写!一遍两遍...厂里的图书馆整理书籍时 , 很多因为他们不懂而被裁汰打入一间黑屋子里“坐牢”的书 , 岂不成了我的百宝箱 , 不但看且“偷” 。 孔乙己不是说“窃书不为偷”嘛 。 工厂岌岌可危之时 , 爱钱不爱书的老文盲陈某竟然把所有剩下的书装进蛇皮袋都卖给了收破烂儿的 。 得知以后 , 恨我为什么不“心狠手辣”!但是 , 我还是提前借出大量最好也最相中的书;借出来就没打算归还 。 故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怎么合法 , 怎么“洗白”成了我的一块心病 。到了1991年 , 因经常停电我被任命为“跑电大使”...从互相认识到可以直接进入调度室;从每周停三四次到一个电话就能送来 。 这都是用钱铺出的路呀!钱不是万能的;但总不交电费 , 人家就要不客气拉闸停电了...若干年后 , 好在 , 我的半个朋友 , 北大学者焦教授要自费创办一个“国标书院” , 我许诺赞助他一万元并先给他一千元 。 接着把一架子的书快递给他 , 以示诚信...后来 , 我听说那些可怜的“孩子们”被他弟弟工作单位的传达室收了...立即打电话告诉他:可知多少人觊觎那些书啊 , 快叫你弟弟整理上架吧!直到知道我的书已经全部运到国标书院 , 那颗总是忐忑不安的心 , 还有不洗白就不安的心 , 才算因有个合理的归宿而安定下来!书 , 是有灵性之物;天一阁的藏书经常被盗;现在 , 一归公 , 不就安全了吗 。4、小结(额外收获)坐机关当秘书十几年 , 我另一个收获就是知晓了忙忙活活熙熙攘攘的他们(布)在干啥 。 有这么一个小故事 , 足以说明问题——我一个朋友某次神神秘秘地找到我 , 掏出一张捂挼得邹巴巴的纸 , 慢慢展平后才看清 , 原来是一个中层干部向X办反映某人以权谋私云云 。哪儿来的?我问 。地上捡来的 。 他边说边往上面指指 。原来堂堂真真假假崇拜的图腾下 , 他们就是这样干工作的啊 。......俗话说干啥吃啥 。 铁路职工和公交职工还有供电职工都有行业内部的优惠 。 特别是我当“跑电大使” , 亲眼看见他们职工家里几乎全部免费用电炉生活!我因修缮房屋借了本院邻居二百块转 。 当时我就吹大话:我是砖厂职工 , 还怕我还不起吗!当我后来器宇轩昂地到供销科陈明原因 , 您猜科长大人怎么回答我的——你不是借人家二百块砖嘛?慢悠悠地继续说:哼 , 哼 , 那就...还欠着......后来知道某位老农有关系 , 到主管局批一张条子就买到了几千块砖;再后来我坐办公室 , 就有人来找我买砖了...1992年8月某日 , 正在凯歌高奏飞速运转的机器被突然一个霹雳 , 逼停了!而且 , 供电部门警示如果不能补交电费 , 谁的脸面也不顾了!于是 , 我们在尝遍了各种苦头后 , 又尝到了下岗待业的滋味儿...那是一种孩子突然被人从怀里夺走 , 亲人夜半被抓 , 爱人被强人攫跑...剜心的疼痛啊!好在 , 我从进厂干的都是特重体力劳动 , 满足十年就可以提前到55岁退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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