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后一位“穿裙子的士”,将在电影院与我们相遇

来源:凤凰网读书7月18日 , 第23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宣布了第一批金爵奖官方入围影片名单 。 其中陈传兴执导的《掬水月在手》入围金爵奖纪录片单元 。 这是一部关于叶嘉莹先生的纪录片 , 以北京四合院的结构模式展现她坎坷坚韧仍不渝追寻初心的一生 。 叙事音乐中暗含杜甫的秋兴八首 , 从古到今 , 将诗词的历史时空和音韵相通 。中国最后一位“穿裙子的士”,将在电影院与我们相遇
出身名门但生逢乱世 , 眷念故土却羁旅异乡 , 命运几度沉浮 , 叶先生始终葆有诗心、吟咏自得 。在走进影院观赏纪录片之前 , 让我们先通过中国近代史学家汪荣祖先生的文章 , 了解叶嘉莹先生的诗艺人生 。叶嘉莹的诗艺人生文 | 汪荣祖叶嘉莹教授号迦陵 , 出身世家 , 家学渊源 , 自幼勤读诗书 , 进大学后又得名师传授 , 对中国传统诗词有极深的造诣 。 随夫婿迁台后受到政治迫害 , 备历艰辛 。幸凭其在诗词上的造诣 , 先后受到台湾大学、哈佛大学与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赏识 , 桃李满天下 , 扬名中外 。 中国大陆改革开放后 , 自动请缨回国讲授诗词 , 引起极大的反响与成效 。今迦陵先生定居南开大学 , 主持诗词研究 。 新屋也已在校园建成 , 美观舒适 , 经早年的坎坷后 , 终得晚年安居迦陵学舍 。中国最后一位“穿裙子的士”,将在电影院与我们相遇
叶嘉莹先生家学渊源回顾历史 , 中国自鸦片战争以来 , 门户洞开 , 外力入侵 , 屡遭挫败 , 不免在心理上由排外而惧外 , 由惧外而媚外 , 一意倾心西学 , 视旧学如敝屣 , 于是自唐、宋、元、明至清所建立的政治与文化秩序 , 终于崩解 。庚子事变后 , 清廷即已下令书院改制为学堂 , 此后为了推广学堂 , 卒于1905年废除科举 。 其间外来势力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 如西方传教士就想要清除科举 , 以便以基督教来取代儒教 , 在宣传上也起了作用 。科举废止后 , 学堂遽增 。 新式学堂的性质不同于古之学校 , 无论是小学、中学、或大学 , 在学制与教学内容上 , 莫不兼取日本与欧美 , 都来自外国 。 其结果学制与课程一律西化 , 传统学问被视为封建文化 , 统而攻之 , 自然造成传统资源与新时代价值之间的重大文化断裂 。国人喜读西书 , 视西洋实学为当务之急 , 认为旧学无用 , 甚至认为旧学是新学的障碍 , 甚至有人要把线装书扔进茅厕里 。 所谓知识结构在现代的转换 , 实际上只是以西学取代中学 , 中学并无转化的余地 。连梁启超也说 , 学者原来好像生息在一个漆黑的房间中 , 海通以后忽然看到窗外从未见过的灿烂 , 有云“于是对外求索之欲日炽 , 对内厌恶之情日烈” 。职是之故 , 民国以后经学既已被污名化 , 史学也被贬为一家一姓的历史而遭鄙弃 。 五四新文化运动更以传统文史之学为攻击的对象 , 全盘西化似乎已成为大势所趋 。 教育部于1920年以白话取代文言 , 古籍渐成天书 , 旧学花果飘零 。甲午战争前后出生的一代 , 以陈寅恪为例 , 接受了西学 , 但国学的根基犹在;辛亥革命前一年出生的钱锺书学到精湛的西学 , 仍然有国学的底子 。 然而陈、钱两个世代学人的国学 , 靠得都是家学 。出生于五四之后的叶嘉莹又如何获得旧学的根底呢 , 也是靠家学 。迦陵先生不像她的同学一样进新式学校 , 她小时在家里读四书 , 开蒙第一本书读的就是《论语》 , 她有幸出生于传统的书香之家 。她的曾祖父在清代咸丰年间官至二品 , 在北京西单附近 , 有一座很大的四合院 , 她的祖父为光绪年间翻译进士 , 在工部任职 , 所以大门上原来曾有一块题写着“进士第”的横匾 , 迦陵先生就在这座院子里出生、长大 , 度过她小时候的时光 。在古雅宁静的庭园内 , 藏有丰富的古籍 , 她的伯父尤喜藏书 , 用三间南房作为书房 , 一排排的书架 , 充满书香 。身处此一环境 , 若不喜欢读书 , 未免宝山空回 , 迦陵先生自小偏爱读书 , 则犹如鱼之得水 , 自称“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去读书了” , 遂打下读古文的坚实基础 。与她一起生活在大院里的长辈又多喜吟咏 , 连伯母与母亲也都读诗 , 耳濡目染之余 , 习于背诵吟哦 , 多有体会 。当她十一岁时 , 同龄的儿童仍在读白话文的时候 , 她已能作出合乎格律的七言绝句 。 之后 , 诗艺日进 , 得到伯父的赞赏与怜爱 , 战后她离家南下 , 伯父有赠句曰“明珠今我攘 , 涸辙余枯鲋” , 依依不舍之情 , 溢于言表 。所以迦陵先生虽出生于民国 , 仍拥有一个传统士族家庭 , 在充满传统人文气息的氛围中成长 。 值得指出的是 , 他们叶家原是蒙古族旗人 , 虽仍然保留满人习俗 , 但在文化上已高度汉化 , 于汉文化浸润之深 , 不下于旧时代的汉家名门望族 。迦陵先生对于她的书香之家 , 印象深刻 , 一辈子记忆犹新 , 怀念那“静静的院落” , 孕育了她的“知识生命与感情生命” , 自认深受故居中古典诗词气氛与意境的影响 , 直言“这所庭院不仅培养了我终生热爱古典诗词的兴趣 , 也引领我走上了终身从事古典诗词教学的途径” 。 她幼承的家学使她迈向成为一位古典诗词大家的第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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