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京城一角的打工子弟学校
“活”在京城一角的打工子弟学校柯利刚在这座大城市的一所小学校里 , 沈校长站在操场上 , 晚霞落在她的脸上 , 柔和宁静 , 但她的内心翻腾如海:“到底还能做些什么呢?”截至2020年 , 在一所打工子弟学校 , 沈金花校长已经干了15年 。 她觉得自己的“油箱”里还有油 , 这一年 , 她准备大干一场 。1月27日 , 正月初三 , 沈校长迫不及待启动了一项大工程——整修教室 。学校的教室 , 算来已经有八九年时间没有整修了 , 地面坑坑洼洼的 , 桌椅摆在上面不够稳当 。 出于成本考虑 , 最开始是想采用自流平方案的 , 但自流平不耐磨 , 所以最终选择了贴地砖 。地砖是好心商家以低于成本价的方式 , 半卖半捐的 。 但即便如此 , 预算仍然不够 。 为了节约点人力开销 , 沈校长发动全家齐上阵 。 筛沙、泡砖、提水、翻土、画水平线……这些工地上的活 , 作为家里最重要的劳动力 , 沈校长的爱人自然是逃不过的 , 她自己也是全程参与其中 , 甚至她年过60的父母也没能置身事外 。3月31日 , 两个多月时间过去了 , 6间教室的整修工作大体完工 。 沈校长在朋友圈写道“期待未来的惊艳” 。在“惊艳”没到来之前 , “惊吓”倒是先来了 。因为疫情影响 , 学校迟迟不能开学 。 沈校长算了一笔账 , 即使不发全额工资 , 只给教职工发点生活补贴 , 学校的资金也仅够发到4月份 。怎么办?“大干一场”暂时只能放一放 , 当务之急 , 是要想方设法“活下去” 。学校揭不开锅了为“活下去”而发愁的沈金花 , 是同心实验学校的校长 。 同心实验学校 , 是一所打工子弟学校 , 位于北京市皮村 。 皮村 , 俗称朝阳区“东大门” , 其实就是朝阳区往外最东边的地方 。近些年 , 沈校长一直有个心愿:希望学校的学生不再流失 。 当然了 , 有时候 , 她也会把这个心愿调整为:学生流失的人数少一些、流失的速度慢一点 。但一些打工家庭 , 因为没有北京户籍 , 孩子无法在北京参加中高考 。 又加之2014年 , 全国中小学电子学籍系统开通后 , 一些地方禁止“空挂学籍”(也就是学生学籍在老家 , 但自己在外地上学) , 越来越多的北京流动儿童不得不选择回家求学 , 从而成为留守儿童 。于是 , 近几年 , 学校生源一直在加速流失;疫情后 , 学校生源更是断崖式流失 。说到学校的生源数量 , 沈校长记忆犹新 。 2012年前后 , 是学校生源最多的时候 , 那个时候有900多人 。 2015年前后 , 学校还有600多人 。 直到2020年之前 , 学校还有200多人 。疫情暴发之后 , 大年初三 , 也就是学校开始整修教室的那一天 , 沈校长安排老师询问、统计了学生的返校情况 。幼儿园40人拟返校 , 小学140人拟返校 。 看罢统计数据 , 沈校长眉头紧锁 。一开始的时候 , 大家心怀希望:疫情过去后 , 学生还会回来的 。 但疫情迟迟没有成为“过去时” 。受疫情影响 , 一些家长无法返京 , 干脆放弃了回北京打工的打算;北京的学校没有复课 , 但外地一些学校已经复课了 , 一些家长干脆让孩子在老家上学……总之 , 疫情持续的时间越长 , 学校复课的时间越晚 , 学生流失的人数就越多 。 但线下复课 , 无论如何是行不通的 。 怎么办?只能线上复课 。当时 , 考虑到学生家长有一半以上没有复工 , 家庭没有收入 , 还要支付租房、生活等费用 , 学校决定只收取200元/月的线上课费用 。经沟通 , 大年初三统计出来的那180个学生 , 只有120多个愿意上网课 。 这其中 , 还有20多个是教师子女 , 而他们是不收费的 。100来人交费上网课 , 每人交200元 , 每月收入2万元 。 而教职工工资每个月就要5万多元 , 学校租金每年就要15万元 , 这还不算水电费、伙食费以及其他运营经费 。这么点收入 , 无论怎么精打细算 , 都是入不敷出 。 没有办法 , 学校租金只能暂时拖欠一下 。 加上自己 , 学校十多个教职工的工资 , 也不能全额发放了 , 只能发一部分生活补贴 。但即便只发生活补贴 , 学校目前的资金也只够支撑到4月份 。 4月份之后 , 学校就真的要揭不开锅了 。教书的?卖货的?揭不开锅了 , 自然就只能去开源 。让老师们没有想到的是 , 为了筹款 , 他们这些教书的老师 , 竟然做起了卖货的“生意” 。2020年4月 , 一家名叫恒昌公益的基金会 , 了解到学校的困难后 , 捐出100盒土特产 , 也就是酉鸡酉鸭汤罐头 , 供学校进行义卖 。 后来 , 进一步了解到学校的经营困难后 , 恒昌公益又追加捐赠了第二批300盒酉鸡酉鸭汤罐头 。这些礼盒 , 原价268元一盒 , 沈校长和老师们在朋友圈以100元/盒的价格进行义卖筹款 。翻看沈校长的朋友圈会发现 , 从4月26日开始一直到5月底 , 她一天又一天、一次又一次在朋友圈发布义卖信息 。为了尽快卖掉这批捐赠物品 , 老师们除了在朋友圈义卖 , 还两人一组在皮村摆摊售卖 。谈及摆摊经过 , 一位老师说道:“摆摊之前 , 挺担心被学生认出来的 。 摆摊之后 , 最担心的是这些物品卖不出去 。 ”这些罐头的保质期都是6月份 , 尽管他们很努力 , 最终也只卖出了90多盒 。卖礼盒 , 虽然只赚了9000多块钱 , 但给同心实验学校的老师们指出了一条自救的道路 。 于是 , 继卖罐头之后 , 他们又在朋友圈卖起了有机蔬菜 。有机蔬菜是分享收获农场捐赠的 。 10斤一盒 , 可以挑选6个品种以上的有机蔬菜 , 原价169元 , 老师们在朋友圈的义卖价是139元 。他们虽然调低了价格 , 但售卖效果像之前卖罐头一样 , 并不是特别理想 , 有时一连好几天也卖不出几单 。为了扩大销路 , 老师们边卖边学 , 在5月份就开起了一家公益微店 。公益微店开起来后 , 老师们更加忙碌了 。 因为他们不仅要为学校进行义卖筹款 , 还要帮一些女工进行义卖解困 。湖北天门的彩霞大姐 , 因为儿子和女儿的读书问题 , 在2018年夏天带着两个孩子回老家陪读 , 留下先生一人在北京做木工挣钱 。 生活不易 , 她自己会制作一些手工包补贴家用 。还有山东的一位阿姨 , 因为小孙子的学籍问题 , 自己和老伴回老家照顾孩子读书 , 儿子儿媳则留在北京打工 。 她平日里也会做一些手工蒲团 。办学15年来 , 同心实验学校认识了很多这样的女工 。 为了更好地帮助她们 , 学校组织成立了同心女工合作社 。 有了微店后 , 虽然老师们运营起来还不是很熟练 , 虽然学校仍面临“资金断链”的大困局 , 但她们仍在第一时间 , 想着通过线上卖货的方式 , 尽力帮这些女工一把 。5月10日 , 沈校长第13次在朋友圈义卖筹款 。 只不过 , 那一天 , 她重点是为这些女工卖东西 。那一天 , 沈校长写过这么一段文字:因为孩子读书、家人工作等原因 , 离别在流动群体中上演频率很高 , 但相处过的人 , 总能在对方心底留下温润的记忆 。眼中有泪 , 心中有光“温润的记忆” , 写在这所学校的基因里 。2002年 , 在中华女子学院读大二的沈金花 , 接任了学校社团农村妇女发展研究会会长一职 。 她也因此认识了为打工群体提供服务的公益人孙恒 , 并以志愿者身份加入孙恒创办的公益组织“工友之家” 。在“工友之家” , 沈金花跟打工群体相处日久 , 越来越多地看见和认识到他们的不容易 。 眼中的泪 , 最终化作心中的光 , 她想为他们做点事情 , 哪怕是很小的事情 。2004年9月 , 孙恒发起的打工青年艺术团出版了一张专辑《天下打工是一家》 , 发行约10万张 , 艺术团得到了7.5万元的版税 。 2005年 , 他们用这笔钱创办了同心实验学校 。 沈金花参与了学校的创办过程 , 后来 , 因为学校发展需要 , 她于2006年被推任为校长 。这所学校 , 无论是最初的创办 , 还是日后的发展 , 一直都不缺公益人和志愿者的身影 。比如 , 国家图书馆的一名工作人员、北京科技大学的一名退休教授 , 一直在这里免费给孩子们上课 。 “很多志愿者 , 在这里 , 一做就是三到五年 。 ”这些人、这些数字 , 沈校长记得非常清楚 。在采访期间 , 我刚好遇到一位在学校当志愿者的老师 。 她现在还在北京师范大学读教育学硕士研究生 , 但她本科其实是学经济学的 。 本科毕业后 , 她在一家银行工作 , 收入各方面都很不错 , 但她觉得那不是她追求的人生 , 总觉得少了什么 。后来 , 她通过微博接触到沈校长 , 很快就决定来这里做志愿者 , 也坚定了自己做公益、做教育的人生选择 。 她2015年就到这里做志愿者了 , 5年以来 , 每个月只拿1000块钱 。 当我问及 , 考虑到经济收入、亲朋支持等因素 , 她是不是损失了很多东西时 , 她很快回答说:“我得到的也很多 。 ”这些公益人、志愿者 , 他们的心中 , 有一束共同的光 , 那便是教育 。 父母眼中的泪 , 只有通过教育 , 才不会传递到下一代人的身上 。世界银行的一项研究显示 , 以世界银行的贫困线为标准 , 如果家庭中的劳动力接受教育的年限少于6年 , 则贫困发生率大于16%;如果接受教育的年限为6-9年 , 则贫困发生率会下降到7%;如果接受教育的年限为9-12年 , 则贫困发生率会下降到2.5%;如果接受教育的年限超过12年 , 则几乎不存在贫困状况 。教育扶贫 , 于他们而言 , 不仅仅是统计数据 , 更是亲身实践 。 因为接触到的贫困群体较多 , 一直以来 , 他们是“噙着眼泪”在做教育的 。学校一位小朋友的家长 , 一个人带着孩子北漂 , 好不容易找了家餐馆当服务员 , 一个月能有3000元左右的收入 。 疫情期间 , 餐馆关门 , 不能工作也就没有了收入 。 原来1000元一个月的房子 , 她也租不起了 , 只好带着孩子搬到450元一个月的房子里 。 疫情期间 , 她常做的事 , 就是在一些软件平台上刷视频和签到 。 学校老师问她原因 , 她回答说:“这样一天能刷出2个馒头的钱 。 ”我表示想见见这位家长 , 但这位家长现在已经离开北京了 。 “我还有她的微信 , 但已经联系不到她这个人了 。 ”采访那几天 , 北京的天空很蓝 , 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 沈校长望着窗外说 , “学校的很多家长都是这样的 , 突然之间就离开了 , 消失得无影无踪 , 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 。 ”帮过的忙 , 伤过的心打工群体 , 总是聚散无常 。所以 , “帮忙要趁早”成为沈校长的行事哲学 。沈校长总是很忙 , 忙着教学 , 忙着自救 , 忙着帮忙 。 今年 , 需要她帮忙的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2月的时候 , 她了解到一个家庭 , 大人快要交不起房租了 , 小孩快要喝不起奶粉了 。 这位周姓妈妈 , 年纪不大 , 1995年生人 , 家中老大是个姑娘 , 在学校读一年级 , 老二是个男孩 , 刚出生不久 。 她身陷一场离婚官司 , 因此不能离开北京;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 , 又无法参加工作 。 她的父母亲都远在山西 , 收入低微 , 还要供养家中年幼的弟弟妹妹上学 , 难以给她提供有力的帮助 。2月23日 , 沈校长了解清楚情况后 , 决定在朋友圈帮她筹集几个月的生活款 。 截止到当天24时 , 沈校长一共收到9笔捐款 , 共13960元 。 这笔钱 , 是这个小家庭未来6个月的生活费 。学校里的单亲妈妈挺多的 , 她们遇到的困难各自不同 。学校决定上网课以后 , 一位单亲妈妈因为一部智能手机发愁不已 。 这位单亲妈妈自己是有智能手机的 , 但她上班有需要 , 家里没有多余的手机供孩子上网课使用 。 沈校长于是帮她寻找爱心人士捐赠手机 , 好在这个社会温暖常在 , 捐赠人不但给孩子买了一款新手机 , 还很细心地配了张流量卡 。还有一位单亲妈妈遭遇失业难题 。 她是做家政服务业的 , 光在北京像素这一个小区 , 就有5年的工作经验 。 最近失业在家 , 没有了收入 , 房租、生活等各项开销让她寝食难安 。 6月10日 , 沈校长在朋友圈帮她找工作 。这些单亲妈妈和沈校长的联系都较为紧密 。 有一次 , 那位1995年出生的周姓妈妈 , 在学校接受我的采访 , 访谈中聊及尿片问题 , 当沈校长得知孩子的尿片使用量较大时 , 她立刻起身 , 把自己儿子的尿片 , 拿了一大包塞给周姓妈妈 。平常日子里 , 沈校长习惯于“随手帮个忙” , 但有时候 , 帮忙也容易吃亏 , 甚至让人伤心 。学生交学费的时候 , 孩子的爸爸找学校沟通 , 说没钱能不能少交一点 , 欠下的以后慢慢补齐 , 沈校长同意帮个忙 。 孩子的爸爸刚走出校门 , 就把兜里的东西掏给了等在校门外的孩子妈妈 。 碰巧就有老师经过 , 看到兜里掏出来的是早已准备好的钞票 。学费吃点亏算是轻的 , 有些家长的行为 , 让一些老师很受伤 。两个孩子在学校发生了一点摩擦 , 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长晚上找到学校 , 推开教师办公室的门 , 对着面前的一位女老师 , 抬起就是一脚 。 “他都不问 , 这位老师是不是孩子的带班老师 。 ”沈校长说完这句话 ,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化感动为坚守在和各色家长打交道的过程中 , 有些老师走了 , 有些老师留了下来 。 走了的 , 可能有很多原因;但留下的 , 往往是因为感动 。 在每一位老师的记忆深处 , 都珍藏着几个难以忘怀的故事 。有一户家长 , 爸爸在北京给一家企业养牛 , 妈妈因为身体原因干不了重活 , 只能打一点零工 , 家里3个孩子 , 老大常年卧病在床 , 两个小的在学校读书 。 因为家庭实在困难 , 学校给他们减免了一定的费用 。 这户人家不善言辞 , 有一次 , 妈妈帮人干活 , 人家送给她一点小礼品 , 她当天就送到学校来了 。 本来 , 老师是绝对不能接受家长礼物的 。 但这个家长的礼物 , 老师决定接受 , 因为这是一个贫困家庭的感恩和自尊 。学校有一个单亲爸爸 , 女儿在学校寄宿 , 他自己是跑车的 , 常年在外 , 工作很忙 。 在老师的记忆中 , 他虽然很忙 , 但一有机会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学校看女儿 。 “他经常提着包裹就来学校了 , 而且一般是在晚上8点以后 。 ”恒昌公益在学校设立了一个梦想基金 , 学生们填写一个愿望 , 自己存一部分钱 , 基金为了达成孩子的心愿 , 补齐剩下的钱 。 有一个小女孩的妈妈 , 是卖煎饼的 , 后来 , 车子坏了 , 卖不了煎饼 。 小女孩写的梦想是:我希望自己能存2000元钱 , 帮妈妈买一个卖煎饼的三轮车 。在一次家访中 , 了解到一户家长准备把女儿送回老家读书 , 但小姑娘下定决心要辍学 。 当着家长的面 , 她只是说自己不喜欢读书、不想继续读书 。 背着家长 , 单独面对老师时 , 她说:“我只有辍学了 , 才不用回老家 , 才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 ”有一户家庭十分困难 , 但他们竭尽全力也要让孩子留在北京读书:“我们没有什么本事 , 但再苦再难 , 也想把孩子带在身边 。 ”……感动老师们的 , 除了这些孩子、这些家长 , 还有很多很多的爱心人士 。听闻学校今年的经营困境之后 , 有爱心人士一次性就捐赠了1.5万元 。 除了捐钱 , 更多的机构和个人捐了物品 , 有捐衣服的 , 有捐水杯的 , 甚至还有捐婚纱的 。很多学校的墙壁上 , 都会挂一些名人名言 。 同心实验学校墙壁上 , 挂的东西十分特殊 , 基本都是捐赠单位的名牌 。这些爱心 , 学校不会忘记 , 学校也在提醒孩子们不要忘记 。不太乐观的行动派在沈校长看来 , 这些记忆不是负担 , 而是前行的动力 。 她一直就是个行动派 , 即使形势不是那么乐观 。时间刚进入6月份 , 北京的中学、小学甚至幼儿园 , 都开始陆续复课了 。 但同心实验学校这样的自办校 , 什么时候开学 , 并没有明确的通知 。即便如此 , 为复课该做的准备 , 她一直在做 。整修教室之外 , 她又在义卖所得里 , 挤出一部分资金 , 把学校的旱厕改成了水冲式厕所 。学校教职工的小孩 , 用过厕所后 , 拉着还没有上过厕所的孩子 , 兴奋地说:“厕所真干净 , 好漂亮 , 快去看看新厕所 。 ”修完厕所 , 又增添了新的债务 。 沈校长还要加倍努力通过义卖来还债 。 她算得很清楚 , 卖掉某一款礼盒 , 扣除快递成本 , 能赚80元 , 刚好够买1个冲水陶瓷蹲位 。 5月22日 , 她在朋友圈义卖时写道:“还差15个蹲位 , 有需要的亲们 , 欢迎继续下单支持哦 。 ”在6月底的端午节到来之前 , 沈校长便在微店和朋友圈卖起了粽子礼盒 。 这批礼盒只有48盒 , 大概能为还没有复课的学校筹得7000元发展资金 。有机构捐赠了户外烧烤礼包、跑步机 , 沈校长也在尽力叫卖 。 至于捐赠而来的那几套婚纱 , 她想让年轻女老师当回模特给穿起来 , 拍成照片发到微店里 , 希望这样能卖个好价钱 。修厕所、卖货之外 , 沈校长还组织所有教职工进行核酸检测 , 组织家人、老师对学校进行大清扫 , 还召开了“试开学各项工作部署会”……虽然做了很多工作 , 但学校复课还是没有多大进展 。 学校复课的时间每晚一天 , 流失的学生就有可能多一个 。 她不得不担心 , 这一次是不是遇到了不可克服的困难 。办学15年来 , 大大小小的困难 , 她经历得太多太多了 。 她还记得 , 有一段时间 , 学校连买煤的钱都没有了 。 大冬天的 , 老师们裹着羽绒服备课 , 孩子们戴着厚厚的手套听讲 。 后来 , 在社会各方的关怀下 , 学校获得了几万元的捐款 , 那次困难最终被克服了 。这一次呢?沈校长觉得“形势不太乐观” 。6月中旬 , 北京又出现疫情病例 , 防控形势随即变得紧张起来 。 原本还希望孩子们能够在6月份返校复课 , 现在是绝无可能了 。 6月18日 , 沈校长分享了一首歌 , 里面这样写道:世事不可强求 , 顺其自然吧 , 我们不能预见未来 。不远的未来 , 2025年 , 同心实验学校和皮村签订的租房合同就要到期了 。 到时候 , 皮村还会不会跟学校续签合同?这个问题 , 沈校长也觉得“形势不太乐观” 。黄昏时分 , 皮村的上空 , 一架架飞机往来不停;学校外的街道上 , 忙碌的打工族行色匆匆 。 在这座大城市的一所小学校里 , 沈校长站在操场上 , 晚霞落在她的脸上 , 柔和宁静 , 但她的内心翻腾如海:“到底还能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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