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非|不写乡村,不代表一定要写城市 | 阿乙
北京联盟_本文原题:不写乡村 , 不代表一定要写城市 | 阿乙
不写乡村 , 不代表一定要写城市
【格非|不写乡村,不代表一定要写城市 | 阿乙】作者 阿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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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去年底 , 我在梁文道先生的音频节目“八分”里就一些问题谈了自己的看法 , 这里我择取其中三个问题 。 这些看法虽然粗浅 , 但代表了我最近的思考 。 希望这些思考能得到读者和同行的指正 。
问:有什么新作品在创作?你说 , 在《早上九点叫醒我》之后 , 就不会再写乡村了 , 新作品会关注哪个方向?
答:现在回头看 , 我的写作起于2008年 , 到2018年 , 正好十年 。 它完成了一个过程:从短篇小说写到中篇小说 , 再写到长篇小说 。 出版顺序也是如此 , 短篇集《灰故事》《鸟看见我了》之后是中篇《模范青年》《下面 , 我该干些什么》 , 最后是长篇《早上九点叫醒我》 。 《早上九点叫醒我》是以我出生的乡村为背景写的 , 讲述一个农村大魔王陨灭的故事 。 在写的过程中 , 我感觉到一个奇异的现象 。 乡村 , 我们知道 , 几千年来都是固定的物质 , 和山体、石块一样永恒 。 但在进入21世纪这20年后 , 你会看见它在坼裂、瓦解、崩塌 。 我出生在江西省瑞昌市九源乡下沅村 。 每年我回到乡村 , 都能感受到它在萎缩 。 年轻人在三种情况下回到乡村:祭祖、送葬 , 以及自己死亡 。 乡村只剩一些老人 , 死一位埋一位 , 埋一位少一位 。 我念书的小学 , 教室长满荒草 。 据说有的地方 , 野猪、兔子已经堂而皇之地到村庄生活 。 《早上九点叫醒我》写的是乡村生活的盛景 , 写它的热闹 , 可以说热闹到了极限 , 可是透过这种热闹 , 又看见它行将瓦解的痕迹 。 就像天空 , 特别辉煌和寂静 , 寂静得可怕 , 透过这种寂静我们可以感知它即将碎裂 , 雷雨会到来 。 或者 , 像一个人脸色特别红润 , 眼睛特别明亮 , 透过他身上散发出的这种活力 , 我们知道他行将死去 。 我的长篇《早上九点叫醒我》写的就是乡村生活的回光返照 。 我说它是“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最刺眼的一道阳光” 。
我几乎集中了所有的认知、所有的材料来写这部长篇 。 写完之后 , 就无法再写乡村了 。 一是自己再也不能从乡村挖掘到写作的矿源;一是乡村作为社会舞台 , 作为人际关系呈现的空间 , 已经无可挽回地成为历史 。 它在远离人们的日常生活 。 我记得格非教授在写完《望春风》之后 , 也提过不再写乡村 。 《望春风》是格非教授关于故乡和乡村题材的收官之作 , 他说:“乡村已经边缘到连根端掉 , 成了无根之木 , 无源之水 。 即便中国的乡村生活还远远没有结束 , 但它对我来说 , 是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 ”对我来说 , 也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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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新的文学舞台为什么不是城市 , 是因为城市人的麻木或是城市生活的雷同吗?
答:前边提到 , 乡村写作在格非教授、在我、在一些文学的实践者那里 , 已经结束 。 很多人开始鸣金收兵 。 我记得张艺谋导演说过一句话 , 拍电影要有预见性 , 因为拍电影周期长 , 等拍完 , 事情就可能过时 。 今天 , 你很难想象90后、00后的读者会去感兴趣发生在六七十年代的故事 , 会对挣工分这样的事感同身受 。 只要我们是一名客观的创作者 , 以客观世界为描绘对象 , 我们就得面临这一严峻的问题 。 乡村生活结束是正在发生的不可逆的历史 , 人们社交的舞台迁移到城市 , 未来最广泛的人也生活在城市 。 可以说 , 未来文学的主要背景也是在城市 。 这时提倡“城市文学”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 像《青年文学》杂志就连续两年推出“城市文学”排行榜 。 类似的言说我在青年学者徐勇文章里见过 。 最近几年 , 一批以城市为书写对象的作者也受到批评者和市场的欢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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