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班宇:故事给我自由丨单读( 二 )
吴越:小说在你看来是什么?
班宇:用虚构的方式来说实话 。 我还真是一个不能对自己的写作撒谎的人 。 我也可以写非虚构 , 但非虚构里面容不下捏造 , 我也可以写乐评 , 但是我只想说实话 , 只能说实话 , 写乐评的时候就得罪很多人 。 写小说对我来说可能是最后一个选项 , 一个最合适的东西 , 在这里面我可以半真半假 , 在小说里说点实话 。 在小说里说实话 , 我认为还是在说实话 。 至少在一些人看来 , 我目前的小说里承担的就是一部分东北的真实 。
吴越:你不承担的是什么?
班宇:我不想承担任何更大的使命 , 那不是我出发的起点 。 我跟董宝石关系很好 , 有过几次对谈 , 提及多是儿时种种印象 , 更像是在讲文化上的复古和回潮 。 有个朋友总爱开玩笑 , 指着我和董宝石说 , 你们其实是东北复仇男孩 , 向谁复仇?向自己复仇 。 你总想表现出来别人有啥我也有 , 别人能那样我也能这样 , 我不比你差什么 , 也有着强烈的表达与抒写愿望 , 但是其实我们内心里有一种天然的自卑与自傲 , 相互叠加 , 成因复杂 。
同时 , 我也不认为我的写作跟东北有一个特别深刻的精神上的联系 , 而是一些共通的经验恰好发生在东北 。 比如《逍遥游》这个小说它可以不是东北小说 , 它为什么非得是东北呢?我感觉是不是大家先有东北命题这样一个概念 , 再把我放进去找了个位置 。 反正过去这一年挺热闹的 , 也搞得挺累 , 很多时候好像一个人非得逼迫另一个人给出一个观点、一个答案 , 但是我的个人体验就是我对某些事情既没有好感也不厌恶 。 我今年的目标就是少参加点活动 , 肯定不能跑那么多地方了 。 去年有段时间我每个双休日都在出差 , 到一个地方坐下来一个人一口气讲上一个小时 , 很费精神 。
本文插图
吴越:你为什么不找个对谈嘉宾?可以分担掉很多压力 。
班宇:从没找过嘉宾 。 不好意思麻烦别人 , 我自己能做到的事一般就不麻烦别人 。 因此每一场都特别疲惫 。 我以前还是挺喜欢出去走动的人 , 从去年开始就完全不感兴趣了 , 到酒店就睡觉 , 不想喝酒也不想吃东西 。 其实我是这样一个创作状态 , 我这段时间如果想写个小说 , 至少我不希望出门 , 因为出门我啥也干不了 , 根本就不会想写 。 每周出去两天就相当于一个月都没有创作状态 。 我用了一年时间体验到这是个麻烦事儿 。 你看波拉尼奥说他写短篇小说从来都是三篇一起写 , 我就特别羡慕 , 因为我从来没有过两篇三篇同时一起写的状态 , 我只要写一篇小说 , 所有的生活作息都围着这篇小说来转 , 一直到写完初稿之后 , 松一口气 , 有个底 , 然后漫长地修改 。
吴越:在去年这种信息量巨大、疲于奔命的状态下 , 你还是写出了《夜莺湖》这样继续往上走的、努力突破围困的作品 。 你考虑过辞职、专门写作吗?
班宇:我其实一直在想要不要把工作辞掉 。 今年本来想辞 , 但又犹豫了一下 。 主要是我的工作事情不多 , 我自己可以调节 。 在家里会懈怠 , 到单位写上一天 , 还特别出活 。 好几个小说都是在单位电脑上完成的 。
(谈话告一段落 , 班宇领着我去他成长的工人村 , 现在已经成为铁西工人村历史建筑群 , 傍晚时分 , 我们回到班宇家中喝茶继续聊 。 )
吴越:你觉得自己的写作遇到问题了没有?
班宇:有啊 , 每一个小说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新的问题 。 在细节和语言的使用上会有冲突 。 我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 避开熟悉的表达、容易滑过去的写作 。 我特别习惯于在短句的连接做一个我仿佛自己感觉到的一点空隙 , 这点空隙就是一个节奏和诗意的存在 , 这个东西是让我着迷的 。 这种技巧和笔法 , 我已经写得差不多了,我想要做更难的事 。 更难的事当然不是说写长句 , 而且我不认为长句就比短句典雅 , 至少从 20 世纪来说 , 小说是一个面向未来、不断在进化的心态 , 不断在受音乐、影像等等其它媒介的影响 , 到了 21 世纪 , 小说就是要使用21世纪的语言气息和节奏方式 , 包括考虑到读者吸纳、接纳信息的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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