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胡特|海因茨·科胡特的自体心理学和我们的自体心理学: 精神分析的转化( 二 )


科胡特的背景和性格
无论我们对海因茨·科胡特的记忆是怎样的 , 无论每一个与他有着密切接触的人如何描述他的生活和性格 , 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 他思想的根源和发源来自于他自己早年的深度体验 , 来自于他人格的深处——无论在他的人生和精神分析实践的过程中还为这些体验添加了什么重要的内容 。 科胡特从小身处的德奥文化决定性地塑造了他的世界观 , 而他的世界观中的很多方面在抵达美国后修改了 , 他的成人人格在美国得以展现和发展 。 在情感上 , 他永远无法与他的“祖国”保持距离 , 如果在奥地利残酷地将他驱逐出境之后“祖国”这个词仍然有意义的话 。 他的许多同事和以前的学生对他“背叛”自己的犹太背景有各种反应——我故意避免称其为“他的犹太血统” , 因为他除了在以色列取得战争胜利之时有短暂的民族自豪感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不同 。 科胡特在他人生的前20多年里吸收了德国的文化 。 他的父母似乎没有给予他任何“被继承的”东西 , 也没有深刻的犹太特性 。 因此 , “背叛”是外部观察者的判断 , 而不是基于共情的对科胡特主观内心世界的感知 。
精神分析 , 文化环境和人
科胡特对于西方世界文化、艺术的变化和科学的进步的敏感和敏锐的觉察 , 为他的精神分析理论打上了烙印 。 艺术——科胡特假设 , 和弗洛伊德一样——反映了在精神分析之前那个时代主要的精神病理 。 科胡特认为 , 我们这个时代最主要的精神病理是现代人支离破碎的生活 , 他试图把这些碎片重新拼凑起来 , 让人类治愈自己 , 重新成为完整的人 , 也许这是徒劳的努力 。 在众多科学中 , 科胡特关注的是物理学的转变 , 从宇宙的宏观结构到原子和亚原子粒子的微观结构 , 由此他做了一个类比 , 强调精神分析也需要关注体验的微观结构 。 这是强调重点的一个决定性的转变 ,从早期集中于对人类病理学的解剖 , 到崩解的碎片重新整合成为人类整体 。我认为这种转变是科胡特自体心理学的独特属性之一 , 并且是核心的转变 , 它让我们对人类主体性的微观结构的关注更符合我们所生活的当代的文化和科学 。 科胡特已经明确地将他的精神分析置于文化环境和直接的分析体验的情境之中——无论是在理论还是实践中 。
科胡特对于精神分析本质的观点
科胡特在定义精神分析的本质时提出了他最有想象力的假设之一(Kohut,1977, pp. 298-312) 。 这使得他对于精神分析的定义在基础科学中自成一类;既很好地表述 , 同时对于改变保持开放;在限制性的、过时的定义中包含了某个特定时期的特定的精神分析理论的方方面面 , 从而不受时间的限制 。 用科胡特自己的话来回忆他的推理是很有意义的 , 他假定“人类思想的发展 , 特别是科学思想的发展 , 类似于生物进化” , 他将“人对于世界的感知的飞跃发展与生物进化的突变”进行比较 , 他说“这为人类思想带来了一个新方向 。 ”这个新方向“不能仅仅被称为方法上的进步 。 人类思想的这种突变既不是一种革命性的新技术 , 也不是一种革命性的新理论 , 而是二者兼而有之 , 又不仅止于二者 。 “这是人与现实的关系的基本层面上的进步”科胡特说 , “在其中我们还不能区分数据和理论 , 外部发现和内部转变还是一回事 , 观察者和被观察者之间原初的单位primary unit通过次级的抽象思考依然通畅和清楚 。 ”这种“行动-思考”——科胡特以此来命名——让1881年布洛伊尔和安娜·欧的相遇产生了精神分析(Breuer & Freud,1893–1895) , “[这]开辟了通向现实的一个全新的方面的道路 , 同时是建立新奇的观察方式和一门革命性的科学的新奇内容的一步” , 人类主体性的科学:精神分析 。
两个人二元性的相遇 , 为了探索其中一人的内心世界 , 并且探索者努力参与其中 , 这是广义上的精神分析 。 这种参与不可避免地需要分析人员对他或她自己的体验进行反思 , 有时这可能必须传达给患者 , 作为基于共情的治疗过程的一部分 。 这些不同的组织、理解和解释体验的数据的方式就是今天精神分析的不同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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