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报1949人工智能写作的一个侧面:主体辨识、心灵计算与技术限度( 二 )


【文艺报1949人工智能写作的一个侧面:主体辨识、心灵计算与技术限度】
人工神经网络技术可以复现人的认知过程 , 那么 , 智能写作机器如何具有自我反思和重塑能力?解决这一问题的方式是使人工神经网络拥有自我学习的能力 。 联结主义认为 , 通过对人工神经网络连续权值做出调整 , 可以实现神经网络的自我学习能力 , 并通过两种方式实现:一、在神经网络中输入某种记忆模型 , 在相关外界信息的刺激下 , 记忆模型被激活 , 以此产生相关学习内容;二、在神经网络中输入某种规则编码 , 根据规则调整连续权值 , 从而使神经网络进入有序的学习状态 , 借此实现无监督学习和自主学习 。 据此 , 智能写作机器可以不断对已有经验进行重构 , 完成自我反思和重塑 。 例如 , “微软小冰”出版的诗集《阳光失去了玻璃窗》是用“层次递归神经元模型” , 通过对徐志摩、胡适、戴望舒等519位中国现代诗人的诗歌语言的学习而完成的 , 而这种语言学习不仅仅是对诗歌词汇、韵律、节奏等写作规则的学习 , 更是对诗歌语言蕴含的人的情感的学习和再造 。
文艺报1949人工智能写作的一个侧面:主体辨识、心灵计算与技术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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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人工智能写作在理论和技术上可以实现“身体实践”和“精神实践” , 并在现实应用过程中确认人工智能写作的有效性 , 但人工智能写作仍然存在限度 。 从上述论述可以发现 , 人工智能写作与人工智能技术迭代紧密联系在一起 。 但对技术的过度依赖会导致文学创作的固态化、统一化和脸谱化 , 作品中的主题、人物、故事、情节、语言等个性化的文学创作演化为大规模的技术生产 , 因此形成文学创新思维的匮乏 , 人们不再执著于对文学审美要素的构思、体验、锤炼、打磨过程 , 不再追求文学的个性化、独特性、差异性和惟一性 , 长期以往文学将失去鲜活的生命力和存在的意义 。 同时 , 由于人工智能写作只发生在人——智能机器——数据之间 , 因此可以摆脱主流意识形态、社会精神诉求、时代发展导向等各种外在限制 , 个体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喜欢和要求来“创作”文学 , 可以肆意宣泄任何欲望和情绪 , 也可以毫无目的地将文学创作变成一场人与机器之间的语言游戏 。 这样就形成一种“异化”情境:文学写作从问题的解决过程演变为答案生成过程 , 人不需要思考任何解决文学创作及其过程中产生的任何问题 , 智能写作机器代替人来思考和解决这些问题 , 人无法获取在文学创作过程中产生的喜怒哀乐等情绪体验 , 也无法与文学产生精神共鸣 , 人与文学始终处于隔离状态 , 人在文学创作过程中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 因而形成人在失去劳动机会和劳动价值之后的异化情境 。 加之 , 在人工智能写作过程中智能机器具有作者和读者的双重身份:在文学生产环节智能机器对文学数据分析、筛选、重组过程同时也是已有文学作品阅读过程;在文学接受环节 , 智能机器可以依据文学批评标准数据对自己写作的文本进行阐释和解读 , 在两个环节中智能机器同时具有作者和读者双重身份 。 这样 , 传统意义上“作家”和“读者”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 作家和读者完全处于失衡状态 , 但未来的文学和文学的未来本身就是在突破限度中生成的 。
本文发表于《文艺报》2020年5月13日2版
本期编辑 | 晓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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