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博』被罗振玉发现后扬名的秦公簋,王国维为其题跋“版本”为何有三种( 三 )


通览《秦公敦跋尾》一文 , 刊发时有明确的标点断句 , 且标点断句十分准确 , 几无一处差讹 , 或可揣测为王国维本人亲自标点断句 , 方得此种效果 。 另一方面 , 此文与《秦公敦跋》相比较 , 最为重要的差异 , 乃是末段“并记” , 为今传“定本”所无 , 甚为宝贵 。
这一段“并记”的内容表明 , 王国维早已确证秦公簋器、盖内部的铭辞为“范铸” 。 且一字一范 , 为铸此铭 , 竟计有百字百范之多 , 已可视作中国古代活字之祖了 。
此外 , 还需说明的是 , 《弘毅》月刊于1926年5月创刊于北京 , 由北京清华学校弘毅学会总会月刊社编辑部创办 。 此刊停刊于1927年 , 目前已知者计有1926年5月第1卷第1期至1927年3月第3卷第3期 , 共8期 。
发表《秦公敦跋尾》一文的该杂志第1卷第2期 , 发刊时为1926年6月 。 此时 , 王国维曾任清华国学研究院导师 , 在《弘毅》月刊上发表文章 , 乃属顺理成章之事 。 也正是因此文的存世 , 王国维为秦公簋题跋的“版本” , 也至少可以确证为三种 。
遗憾的是 , 罗、赵二人印行“遗书本”前 , 可能均未曾看过《秦公敦跋尾》一文 , 否则不可能在印行之际 , 将王国维生前发表的那一段“并记”遗漏 。
在为自己收藏的罗氏所赠秦公簋拓片题跋之后不久 , 王国维可能还曾为马衡所藏秦公簋拓片题跋 , 且这一题跋 , 可能才是“癸亥八月”之“定本”的来源所在 。
从1922年8月24日王国维致马衡的信中可以看出 , 马衡将其所藏秦公簋拓片寄呈王国维 。 无独有偶 , 在陈乃乾于1930年辑印的《观堂遗墨》(二卷本)中 , 还辑有王国维为徐乃昌(字积余 , 号随庵)所藏秦公簋拓片题跋一纸(题于“癸亥二月” , 即1923年3月17日) , 这就意味着 , 除了自留的“初题”与可能为马衡的“二题”之外 , 王氏为秦公簋拓片的第三次题跋出现了 。
王国维为商议题跋事致徐氏的一通信札显示 , 王氏为古器拓片题跋 , 不仅有着严谨精审的学术标准 , 对拓片装裱以及题跋位置也有着周密考虑 。 他为徐氏所藏秦公簋拓片的题跋 , 实为单独题写的一长条纸本 , 这样做对于徐氏将之与拓片一同装裱 , 则更为便利 。
罗振玉“拙”中寻得秦公簋秦公簋的面世 , 颇具戏剧性 。 其收藏者张广建一度对秦公簋不以为然 , 直到被罗振玉发现其中文字 , 才得以名声大振 。
『国博』被罗振玉发现后扬名的秦公簋,王国维为其题跋“版本”为何有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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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振玉等题傅增湘藏秦公簋全形拓(局部)据罗振玉1921年11月致王国维信中云 , 当时罗氏赴甘肃公干 , 时任甘肃都督的张广建向其展示藏品 , 罗氏觉得“无甚奇品” , 却“无意中见一至宝” 。 原来 , “张颇储铜器 , 率无可观 , 弟问以甘肃有出土者否 , 乃出一敦 , 形至拙(张所以不见示者以此) , 而文字精绝 , 中有‘十有二公’语 , 知为秦穆公物 , 因是考知石鼓确为先秦制作” 。
看来 , 秦公簋原藏者张广建 , 起初并不觉得此器有何特别之处 , 甚至还因其“形至拙” , 而不愿意拿出来让罗振玉品鉴 。 由此可见 , 罗振玉确实是“无意中见一至宝” 。
随后 , 罗振玉“与商拓墨 , 初甚吝 , 后介一拓工 , 强请之 , 乃拓三份 , 彼留其二 , 以一本见畀” 。 可见 , 经罗氏鉴定之后 , 张广建获知秦公簋具有独特价值 , 连拓片也不愿意赠予 , 好不容易在“强请之”的情况下拓了三份 , 只赠了一份给罗氏 。
得此拓片之后 , 罗氏告知王国维 , “昨匆匆草一跋尾 , 当寄与易墨本二三纸 , 当可必得 , 得后当奉赠其一也 。 先将所得一本奉览(海内孤本 , 幸郑重收贮) , 拙跋亦附呈 。 此器文字 , 将来流传必少 , 何不影照付《亚洲学术》 , 印之卷首 , 以流传之(须照原大 , 不可缩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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