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婧:朱婧:我愿意给小说的人与事预留一份“天真” | 专访( 三 )
朱婧:交通和资讯的铺张 , 个人可以连接到的世界越来越广阔 , 物质和精神可以探索的疆域都变得更浩渺了 , 可与之相较却是个人生活反而呈现越加闭锁、谢绝访问的趋向 。 世界愈大 , 个体就愈微茫渺小 。 人 , 尤其是写作者必须接受这种微渺 , 那在这个维度上 , 如何处理小与大的问题 , 是我想关注的 。 若提炼一个关键词 , 我觉得是“不惧微芥” 。
我这里说的“不惧微芥” , 想到的是元稹的悼亡诗《遣悲怀三首》 。 这首诗语言很平实 , 写的场景也非常普通 , 无非是一个男性思念亡妻的细小的场景 , 比如没有送完旧的衣服、未做完的针线活 , 但读起来感同切肤 , 而且这种认识随时间和经历会愈加深厚 , 不仅仅是在文学生活中启发我 。 诗中有一句“邓攸无子寻知命” , 这句诗单提出来没有任何意义与效果 , 放在全诗中则成为“一句小说” , 这句小说包含了古典与今典 , 几百年前的邓攸与元稹同在其中 。 多年前我真的把这句话写成一篇小说 。 我在《世说新语》里找了有关“邓攸”的条目 , 写成了一篇将近三万字的小说 , 但是所起的效果未必如书中这一句 。 我觉得可能那些容易表达的和理解的反而有点难以相信 , 道不出、讲不明的 , 一旦能呈现 , 所谓的神矣圣矣 , 而我在文学生活中所遭遇的和被吸引的正是这样一种不惧微芥 , 神矣圣矣的时刻 , 它们也无不在影响我的创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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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人员:“人性的软弱和天真是让我觉得迷人的地方 。 不管世俗的教条如何规训我们 , 总有偏离的时刻 , 带着对自己的怀疑 , 亦希望得到在现世的理想安置 , 但亦有不能泯灭的‘我’在若隐若现 。 写那些 , 似乎发生又似乎未有发生 , 并不激烈 , 却是人心的波动的过程 , 可能是我在逐渐偏离和放弃戏剧化的瞬间后转向去书写的内容 。 ”你自己在《那只狗要去安徽》创作谈里的解读 , 以我看来能代表你的乐趣所在:人心波动 , 但又无有激烈、决绝 , 只是选择了另一条岔路罢了 , 失落时连叹息都轻微 。 是否如此?其间隐含着你自身对于外部世界和内心坚持的什么看法?
朱婧:每一个作家应该都有敏感于世的那个“点” , 那是写作者所认为的世界和文学相遇遭逢的瞬间 。 文学的丰富性其实是这种敏感的个体有差 。 世界何其大 , 写作者的“文学时刻”是有限的 。 世界只有些微的被自己经验到 , 然后还要被恰如其分的语言和秩序所接纳 。 对于我而言 , 特别念念不忘的可能就是“人性的软弱和天真” 。 而且 , 也因为“不惧微芥” , 对世界的计量单位自然也以“微芥”计 , “人性的软弱和天真”在我的小说里被放大和强调 , 成为我与生俱来的“文学时刻” 。 也许是心性使然 , 我的小说向内走 , 向人的心理深处走 , 这和我理解的“人性的软弱和天真”休戚相关 。 这样的结果在小说的形貌和气质上 , 或者在一般的小说大道之外 , 我通向了花草漫径的岔路 , 这条岔路可能是荒芜的 , 但也可能自带生机 。 世道人心上 , 我更在意人心 , 即便世道 , 也是人心之上慢慢浸渗出来的 。
采访人员:不难看出 , 你的语言风格是早已形成的 , 尤其在述说语体、文字意味上 。 可能有一些冒昧 , 我所好奇的是 , 这其间的“青春”意味 , 即使你写那些老年的、中年的男性 , 某些行为模式、情绪心理似乎仍是“青春”式的 。 这样的解读是否有所偏颇?那么 , 你和笔下人物各自的生长性究竟在于何处?
朱婧:虽然文学理论里有所谓的零度介入 , 但真正的零度是不可能存在的 , 所有的文学都是“有我”的 。 而且 , 在我们的文学想象 , 往往希望作家渐老渐熟 , 与子偕老 。 事实上可能是复杂的 , 比如汪曾祺写《受戒》已经六十岁了 , 但《受戒》却有一种清澈的少年气 。 你说的“青春” , 我愿意看成是对世界的“纯真心” 。 虽然 , 我的小说无论是从写作到现在的生长 , 还是每一篇小说人物的生长 , 都是时间上的“不青春” , 但因为我对世界褒有的纯真心 , 我愿意给小说的人与事预留一份“天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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