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钛媒体APP』飞往火星时,我们吃什么?( 五 )


会议进行到这个时候 , 科尔曼和内斯波利已经列举出一长串挑战和制约因素 。 但是 ,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科布伦茨的观点:食物是太空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他们许多美好回忆的主题 。
科尔曼说 , 他们全体船员约好在周五晚上聚餐 。 “这是你融入团队的一种表现 。 ”她说 。 科尔曼还打开自己的笔记本 , 翻看她在国际空间站时拍的照片 。 有一张她非常喜欢的照片 , 拍摄的是国际空间站里的餐桌 。 “每个人进进出出都免不了撞到桌角 , 屁股上左一个淤青右一个淤青 。 ”她说 。
当然 , 桌子其实没有存在的必然理由;食物和饮料又不能放在桌子上 , 只能用尼龙搭扣固定在两侧墙壁 。 但是科尔曼说 , 对于这种布置 , 人们仿佛自然而然地达成了一种默契 。 空间站的工作人员需要一个地方来“闲聊” , 她解释说 , 互相打招呼:“你好 , 今天过得怎么样?”
内斯波利最喜欢的国际空间站照片也离不开美食——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 。 他指着一张意大利加尔达湖上空云层的照片 , 说:“看上去就像是玛格丽塔披萨 。 还有这张 , 像四季披萨 。 ”地球就是披萨 , 披萨就是地球 , 可不管是披萨还是地球 , 都遥不可及 。 而这就是科布伦茨下定决心要克服的困难 。
动物园里的老虎与太空船里的人类
首批离开地球轨道进入太空的人 , 是阿波罗8号上的三名宇航员 。 他们意外地发现 , 在这25万英里的超长途旅程中 , 最扣人心弦的景致 , 不在眼前 , 而在后视镜里 。 “我们的目标是探索月球 , 但我们却重新发现了地球 , ”宇航员比尔·安德斯(Bill Anders)在任务完成的50年后写道 。
安德斯 , 就是他 , 在1968年圣诞夜拍下经典照片“地出”(Earthrise):一颗闪亮的蓝宝石犹抱“云层”半遮面 , 漂浮在表面凹凸不平的月球上方 , 四周漆黑一片 。 50年后再看这张照片 , 安德斯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说 , 一股强烈的感动促使他暂时放下手中的任务——记录可能的着陆点——将镜头转向家的方向 。 “曾经相隔万里的各地现在看起来近在咫尺 。 ”他写道 , “区分你我的边境消失不见了 。 全人类似乎团结到了一起 。 ”
他的绝妙经历——如潮水般涌来的和谐统一交织着对地球美好与脆弱的突然察觉 , 在后来的宇航员中间是那么普遍 , 甚至还有一个名词来专门形容它:总观效应 。 它可以让你暂时逃离充满恶臭的逼仄环境、一沉不变的糊状饭菜还有那无尽的工作清单 。 当科尔曼登上国际空间站时 , 她在穹顶舱里 , 拿起长笛独奏了一曲 。 这是一个四周带玻璃的观测舱 , 可以远眺地球 。
但是在前往火星或更远星球的旅途中 , 远眺地球将成为一种奢望 。 心理学家目前还不知道所谓的脱离现象 , 即当地球离开我们的视线后所产生的分离感 , 会如何影响未来宇航员的精神状态 。 而且 , 到那时候 , 任何与遥不可见的地球之间的通讯都存在长达45分钟的延迟 。
NASA行为健康与表现团队的一位专家凯利·斯莱克(Kelley Slack)最近在接受采访时说:“这将是人类第一次完全脱离地球 。 ”自1975年夏天以来 , 当NASA召集专家组来讨论太空永居可能性时 , 研究人员便提出一种叫“唯我论病”的心理状况 。 在这种状况下 , 现实变得越来越不真实 , 孤独的宇航员越来越容易犯下自毁性错误 。 火星 , 或许会成为该理论的第一个真正考验 。
人类学家兼NASA顾问杰克·斯塔斯特(Jack Stuster)在他的《大胆奋进》(Bold Endeavors , 1996年出版 , 讨论的是与极端环境有关的行为问题)一书中写道:“在各种孤立无援和封闭的环境下 , 食物就变得更加重要 , 因为其他获得正常满足感的途径不再可用 。 通常 , 孤立时间越长 , 食物就越重要 。 ”
海上石油钻井平台、超级油轮还有南极考察站的负责人都非常重视食物在孤立、偏远又局限的环境下 , 对维持团队精气神和生产力的重要性 。 斯塔斯特指出:“食物已经成为舰队弹道导弹潜艇的重要组成部分 , 多年来 , 船员已经习惯在舒适的餐厅里 , 铺着桌布的餐桌上用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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