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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雨文化散文名篇：莫高窟 莫高窟课文( 三 )


这个仪式是如此的隆重和广泛 。甚至，没有沙漠，没有莫高窟，没有敦煌 。仪式已经从港湾的起点开始，在沙窝里一串深深的脚印里，在夜风中的帐篷里，在白骨里，在长发飘飘的骆驼背上 。流了太多眼泪的眼睛已经被风沙磨钝了，不过没关系 。从那里面对面回来的朝拜者，眼睛都是这样的明亮 。我相信所有为宗教而来的人，一定会带走超越宗教的感情，那种感情会藏在他们生活的潜意识里 。它又变成了基因，下一代的徒步旅行者是强大的 。为什么甘肃艺人在这里随便抓拍一个舞蹈，就能引起全民狂热？张大千为什么要用油灯从这里带走一些线条，才能在画坛走红？这只是一种仪式，这只是人的本性，这只是一种深深的隐藏 。太了解他们的技术也没多大用 。全心全意的成功在于全心全意地崇拜敦煌 。蔡元培在本世纪初提出了以美育代宗教的主张 。我在这里清楚地看到，最高的审美教育也具有宗教特征 。也许人类的未来就是在这个星球上建立一种关于美的宗教？
四
离开敦煌后，我去了别处 。
我去过另一个佛教艺术胜地，风景优美，交通便利 。机智的讲解员将佛教故事与当今新闻和行为准则联系起来，讲了一堂古怪的道德课 。说话的人知道信息资源网，面带微笑，时而流露出羞愧 。我也去过一个山峰秀丽，风景优美的景点 。一名导游指着几座略似人体的山峰，讲述贞洁的故事 。如画的风景立刻成了道德楷模 。说话的人兴致勃勃，一把抓住弓，小心翼翼地指出 。
我真的害怕这片土地上堆满了一堆堆美好，会排挤掉美好的痕迹 。正因如此，我更加怀念莫高窟 。什么时候，哪位大艺术家能告诉我莫高窟真正的奥秘？井上靖的敦煌显然不尽如人意 。也许中国的赫尔曼·黑塞应该写一本书《纳齐兹和戈德蒙德》，把宗教艺术的出现描绘得如此激动人心，充满现代精神 。
无论如何，喧闹的、载歌载舞的游行队伍应该在这片土地上重聚 。我们是天妃的后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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