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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告密者该不该被鼓励？

这两天舆论被毕福剑事件搞得沸沸扬扬 ， 很出乎我的意料 ， 因为尽管我未必认可老毕在饭局上的表示 ， 但总认为在饭局上 ， 这类不羁的言辞其实比比皆是 ， 人们也该见怪不怪了 ， 所谓段子 ， 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但没想到老毕还是载在了这上面 。这结局看了让人有时空穿越的感到 ， 但毕竟还是产生在了今天 。
有人说老毕载的不冤 ， 他究竟是个大众人物 ， 大众人物一言一行都要有控制 ， 而国民举报不法行动也是应有责任 。但问题是 ， 在饭桌上讲段子 ， 言词不羁的名人又何止老毕一个？坏就坏在老毕误交了损友 ， 坏就坏在老毕赶上了人人都有摄像机 ， 人人都是自媒体的这个时期 。
老毕对巨大领袖出言不逊 ， 以他的工作角色、政治角色来看这确切有问题 ， 但如果那位同桌的告密者真的是充斥正义感的话 ， 为什么不当场叱责老毕 ， 甚至上去抽他两耳光？却偏偏采用了事后告密的行动 。
再者 ， 如果举报朋友老毕能够被视为正常 ， 那么如果举报者的夫人在枕头边上也说了相似的话 ， 是不是也应当被举报 ， 而围观者也应当为之叫好呢？可见 ， 很多事情 ， 是值不得斟酌的 。如果老毕是杀人犯或者贪污犯 ， 在饭桌上泄漏了罪恶 ， 朋友举报当然是责无旁贷 ， 但随口讲个段子 ， 这性质能一样吗？
告密者曝光了饭桌上的老毕 ， 保护了某一方面的尊严 ， 看似施展出正能量 。但这种行动本身却损坏了社会的公序良俗 ， 损坏了人性之善 ， 告密之后 ， 人与人之间的互不信赖增长了 ， 来往成本也增长了 ， 于是微博上有人这么说：为汲取毕姥爷的惨痛教训 ， 昨晚和朋友聚首 ， 席间大家的话题紧紧环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 针对社会上的一些不良风尚 ， 从自己的角度提出了批驳 。对如何弘扬中华民族传统美德 ， 纷纭提出自己的建议 。最后 ， 晚餐在合唱一首大方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中停止 。
一个成熟的社会不应当勉励告密者的存在 ， 首先是不经济 。因为告密在某件事情上看似高效了 ， 但全社会却要为之分担成本 ， 上将刘亚洲曾经举过例子：英国饱受恐惧主义之苦 ， 政府制订出揭露恐惧分子的法律 ， 在下院被否认 ， 理由：不能助长人民的告密之风 。这解释不列颠民族的成熟 。
不告密 ， 不背叛 ， 这是多么朴实的价值观啊 ， 它是人性本能的反响 。犹记得小时候 ， 背后打小报告者在任何班级都是遭人鄙视的 ， 而孩子们这种群体反响绝非老师和家长所教导 ， 完整是小学生的自发规矩 。但人一旦长大 ， 反而忘却了初心 。
饭桌之言 ， 床笫之私 ， 其存在在任何社会都有它奇特的规矩 ， 因其私密性 ， 人们都把它与大众空间的行动差别看待 ， 即便在非常严苛的政治环境下 ， 比如这次毕福剑事件中 ， 就有一段电影《窃听风暴》里的情节被普遍提起：前东德机密机关餐厅 ， 一个年青的工作人员在绘声绘色地讲总书记昂纳克的政治笑话 ， 讲到一半发明大家都缄默不语 ， 年青的干部这才注意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位安全局的上校军官 。上校严正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 哪个部门的？”一个问句让现场氛围瞬间凝固 。然而 ， 随后上校自己却学了一段更像总书记昂纳克的声音 ， 把年青人从恐怖中拯救出来 。
撞破年青下属讲政治段子 ， 这位上校如果不当告密者的话 ， 可以选择疏忽与缄默 ， 但这样做依然会使所有参与饭局段子的人觉得恐怖 ， 而上校自己也参加到段子中 ， 则显示出对不告饭局之密潜规矩的尊敬 ， 同时也是对根本人性的尊敬 。其实 ， 也是对自己的掩护 ， 因为今天你举报了这个下属 ， 明天其他下属有样学样 ， 也把你给举报了呢？而且更严重的是 ， 在那种政治环境下 ， 谁又能分清举报和构陷之间的差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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