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高高挂观后感800字?大红灯笼高高挂观后感1000字( 二 )


最喜欢的是一开头,穿学生服的颂莲和接亲的轿子擦肩而过,原作中的白衣黑裙在与代表着喜的红的交错中,似乎被赋予了更多的意味:穿着学生服的颂莲,没有踏上象征喜庆的轿子,进入传统文化中女性一生“幸福”的顶点——婚姻,而是穿着黑白有如丧服的衣服,走向如棺木般空冷的陈家,这一镜已经残忍地宣告了颂莲的死亡——一个受过新式教育的女子在封建夫权压抑下,灵魂的慢性死亡 。
与接亲轿擦身而过的颂莲 当颂莲踏入陈府,不仅是颂莲悲剧命运的展开,还意味着导演的正式登台,张艺谋对苏童原作的颠覆性改编一帧一帧进入观众视野,背景由江南水乡变成黄土高原,颂莲的半主动式沦落变成了彻底的逼迫式沦落,多了捶脚、点灯-灭灯-封灯的仪式设计……
这样的改编风险巨大,它使这部电影更像是对原作的一种挑战:在同一故事框架下的不同表达方式,究竟哪一种更加震撼人心?
答案可以是任何一种,但绝不可能是将原作背景照搬上荧幕的张艺谋——如果他真有如此尝试的话 。这位黄土地出身的导演太清楚这一点,他的生活背景决定了他无法在江南背景里完成比肩原作的细腻,传达出那种针扎般的不适感,带着霉味儿的阴郁,能给予他作品最多光彩的只能是西北式的大开大合:直白、野性、冲击人心 。
所以颂莲走入的不再是白墙黑瓦的江南院落,而是染上黄土色的高屋广厦 。
(一) 张艺谋镜头下的高屋广厦
高屋广厦素来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但财富与地位却并非总是消极意象的代言词 。杜甫在穷困至极时就曾叹:“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这里的高屋广厦传达出来的反而是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
而更多的时候,影视作品里的高屋广厦仅仅是作为故事发生的空间,不承担明显的象征意义,是中性的 。
但张艺谋怎么能放过这个与夫权暗合的意象,在他的手里,“高屋广厦”成了整个片子压抑感的重要来源 。
在与这部片子同一拍摄地的另一部作品的对比中,或许更能清楚的看到这一点——2006年《乔家大院》红遍大江南北,很少有人意识到这部歌颂晋商的长篇连续剧和《大红灯笼高高挂》之间的联系,他们都在山西乔家大院拍摄,只是前者是歌颂后者是痛心,于是就算是相似的场景在不同的主题下也有了截然相反的气氛 。
比如院落 。
一是刻意使用昏黄色调 。
这样的昏黄属于日暮,日暮本来就有一种长日将尽的萧瑟感,比如杜牧的“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堕楼人”,霸占荧幕的昏黄色,让这种不适通过视觉直抓人心 。
二是远景俯拍拉大空间与人的对比,空间的大与人物的小夸张到极致 。
西北建筑墙高砖厚显厚重,再将其夸张放大,空间的威压更加凸显,成了透不过气来的泰山压顶 。这样的压,又和男权的压不谋而合,完成了主题与形式的高度统一 。
另外,廓大了的空间又和人物数目的少产生强烈对比,增加了空间的空阔感,配合着日暮时不详的昏黄,更显得冷寂阴沉,鬼气森然 。
类似的处理也在娶亲的场景中有所体现 。
首先,同样是红的大面积使用,观感却不一样 。
胡玫的红是正红,喜庆,大面积使用显庄重 。
张艺谋的红偏粉,带极强的攻击性,又使用了偏白的灯光,照耀下显隐惨 。其次是对人的稀释,营造不安全感 。这一点贯穿全篇 。
财富和地位的象征和仆人的多少密切关联,《红楼梦》里一个荣国府就有几千号人,极盛时的乔家也一样,封闭的乔家大院就是一个独立的王国,所以胡玫的镜头是近的是拥挤的,数目众多的佣人侧立两旁,代表的是乔家的兴盛 。
同样想表达财富与地位的张艺谋却舍弃了这一点,为了服务于压抑不适的氛围,整部电影都在对此反其道而行之 。他总是将极少的人放入高屋广厦的大背景之下,并有意拉大空间的大和人的少之间的对比,以求进一步稀释人的密度 。
因为人群意味着安全感 。
人类作为群居动物的一种,脱离人群就意味着力量的绝对削弱,在远古是无法对抗凶猛的野兽,在现代是更高的遭抢劫、强暴、谋杀的机率 。
稀少的人和空间的空的夸张性表达,将不安全感透过画面传递给观众,增加了观众的心理不适感 。
而这种不适,除了承载于空间上的夸张之中,还承载于符号化元素的极端运用上 。
(二) 符号化元素的极端应用
空间陈设往往能体现主人公的身份、背景、处境,这部电影也不例外,颇具象征意味的陈设品,以挥霍式的手笔用于背景中,既强调了人物的身份地位,又借由非常态的呈现方式加重了影片的压抑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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