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瞬间勾起了宝钗心头尚未熄灭的怒火:“又是一对不知廉耻的东西,凡是这种不经父母许可便私定情意的男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恰如方才潇湘馆里那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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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宝钗便把心头的余怒迁至林红玉身上。宝钗在此处的心理措辞,是极其尖酸刻薄不友好的。原著原文如下:
2、宝钗含沙射影,暗骂黛玉与红玉是一丘之貉
宝钗在外面听见这话,心中吃惊,想道:“怪道从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这一开了窗,见我在这里,她们岂不臊了。况才说话的语音儿,大似宝玉房里的红儿。她素昔眼空心大,最是个头等刁钻古怪的东西。今儿我听了她的短儿,一时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我还没趣。如今便赶着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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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情景、这种心理活动,与她在目睹宝玉钻进潇湘馆时的情状——是不是如出一辙?关键是,这两件事是紧挨着的,是由一只蝴蝶串联衔接在一起的。
林红玉与贾芸的私相授受、暗许终身;与黛玉和宝玉的“不避嫌疑、心无旁骛”有何不同?
在这里,宝钗可就不那么客气了,毕竟小红只是个丫头,她正好借题发挥,发泄心中的余怒。所以才骂小红是个“奸淫狗盗、头等刁钻古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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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宝钗也是忌惮小红会猜忌她、被小红嫌疑,日后对自己不利,所以赶紧躲了。这与她忌惮黛玉的心态是一样的。
宝钗见一时躲不掉,索性把黛玉揪出来背黑锅:反正你们是一丘之貉,我把林妹妹拿出来做挡箭牌,恰是以毒攻毒,有何不可?横竖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实际上,宝钗此刻用黛玉背黑锅,并且诅咒“黛玉在山洞里被蛇咬一口”,说明她内心里对黛玉是含着恨意的。因为黛玉完全霸占了宝玉的爱,自己一点机会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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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羡慕嫉妒恨更贴切,她何尝不希望自己能像林黛玉和林红玉一样拥有自己的爱情?与意中人心心相印、两情相悦?她频繁出入怡红院,不就是想追求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么?
遗憾的是,林黛玉早已先入为主的扎根在宝玉的心中,自己根本没机会。
因为自己得不到,所以她特别嫉妒憎恨能得到爱情的女子——比如黛玉,比如红玉。因此,宝钗才指桑骂槐地讽“黛玉宝玉、贾芸红玉”是“奸淫狗盗,刁钻古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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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一锅烩的关键词句是:“怪道从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她说的“那些”是泛指,而不单单指小红这一对儿。这其中含意就不言而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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