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殷墟青铜器的铸后打磨工艺( 四 )


(二) 打磨内容
打磨作为铸后加工的一个重要环节,就是要磨掉那些青铜器制造过程中产生的、影响青铜器美观的痕迹。华觉明认为铸后加工的剥脱包括铸型之后清除范土、型芯和去除飞边、多肉等较为细致的清理工作,而砥厉包括刮削、磨砺、抛光等对铸件表层的精细加工。其中不仅磨砺属于打磨的范畴,去除飞边、多肉等也属于打磨的范畴,因为这些工作都要用到锉削或者磨砺的工艺,如打磨铜器上的范线用的就是锉削工艺。但其实殷墟青铜器的铸后打磨内容可能远不止于此,铸造过程中产生的工艺痕迹和铸造缺陷都需要打磨掉,如上文提到的范线、表面坑洼不平,以及模外范内刷涂层的刷印等,这大概就是我们在铜器表面看到大面积打磨划痕的原因。诸多需要打磨掉的内容也说明打磨工作确实费时费工。
另外,打磨本身也会产生痕迹,所以工匠们会尽量选择颗粒较细的磨石,尽量减少打磨的痕迹。但打磨不是青铜器生产的最后一道工艺,铜器上的打磨痕迹可能会被之后更精细的打磨或抛光工艺去掉,因此我们在大多数制作精美的青铜器上都看不到明显的打磨痕迹,例如在孝民屯出土铜器上抛光的部位就基本看不到打磨痕迹,在花园庄东地出土的许多青铜器上也看不到打磨痕迹。
四 结论
实验和出土铜器上的痕迹表明,殷墟孝民屯遗址出土的磨石可能一部分是用来打磨青铜器的,并且因打磨时间和打磨部位的不同,可能会修整磨石,例如打磨容器内壁时会将磨石的打磨面修整成弧形,以加大和容器内壁的接触面积,提高打磨效果。但对磨石打磨面的修整可能是尽量和容器内壁的弧度贴近,这样才可能起到应有的效果。所以孝民屯遗址出土的球状和有正圆平面的扁平状磨石可能不是用来打磨青铜器的,大概另有他用,其他形状的磨石可能曾用来打磨青铜器。另外,孝民屯铸铜遗址的一座房址(F5)里发现了残存1 平方米左右的铜绿锈面,分布均匀,厚约0.5 厘米,发掘者认为此绿锈面可能是修整打磨铜器形成的。如果这样,F5 就有可能是孝民屯铸铜遗址里专门用来打磨青铜器的场所,一些青铜器铸后打磨工作是在专门的场所中进行的。
铸后打磨工艺使用的磨石大多为中细粒的长石砂岩或岩屑长石砂岩,打磨内容可能包括青铜器铸造后留在铜器上的范线、模外范内涂层的涂刷痕迹等铸造工艺痕迹,以及因铸造缺陷而产生的坑洼不平等影响铜器美观的痕迹。打磨铜器后会在铜器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划痕,这种铸后打磨痕迹在殷墟其他遗址出土的青铜器上也有发现,如殷墟梅园庄北地、刘家庄遗址墓葬中出土的铜器上大多可以看到这种痕迹。这种打磨痕迹可能会随着之后更精细的打磨或抛光工艺的使用而减弱或消失,因此在孝民屯铜器上抛光较好的部位很少看到打磨痕迹,在花园庄东地和水利局遗址墓葬中出土的抛光较好的青铜器上也基本不见打磨痕迹。
本文对殷墟青铜器铸后打磨工艺的认识是基于我们的实验和对没有除锈的青铜器表面铸造痕迹的观察获得的。腐蚀状态下的青铜器表面能够观察到的痕迹可能并不是青铜器表面铸后痕迹的全部,但目前观察到的痕迹基本可以说明我们想要表达的内容,青铜器铸后打磨可能主要就是将这些铸造痕迹和铸造缺陷磨掉。实验中使用的是黄铜,不是青铜,黄铜较青铜质地略软,打磨后留在器物表面的痕迹或许会有差异。另外,我们实验中所使用的技术未必就一定是殷墟工匠们使用的技术,但我们有限的实验经验或许能为更好地理解殷墟青铜器铸后打磨工艺提供一点儿新思路和新认识。有关殷墟青铜器打磨工艺的更多认识还有待今后更多地工作去解决。
浅谈殷墟青铜器的铸后打磨工艺】责编:韩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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