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迁|从宫殿到石窟莫高窟早期平棋艺术的构成形式及其功能变迁( 五 )


敦煌莫高窟平棋艺术,在十六国北朝以后,虽然中心塔柱窟被殿堂窟所取代,但是平棋艺术并没有随着中心塔柱窟的消失而终止,而在盛唐后期、中晚唐时,又以棋格状平棋的形式出现在了方形佛龛顶部,再到了宋和西夏时期,仍以棋格状平棋装饰于窟顶四坡面,但发生了由平顶面装饰到坡面装饰的转变。其装饰形式和位置的变迁,与十六国北朝时期的平棋艺术的功能和意义又有不同,有待另文探讨。
我们会看到在不同环境和时代,平棋艺术的功能和象征意义截然不同。石窟寺中平棋天花的设计制作,是古代艺术家智慧的结晶,他们在不同环境和时代背景中,对艺术形式与内容如何达到统一所作出的努力,可为现代建筑顶部的装饰设计提供诸多启发。这些为达到艺术文化统一所作出的成绩,也为如何处理不同文化之间的互动与共存有着积极的意义。
[1]关友惠《敦煌莫高窟早期图案纹饰》,马世长编《敦煌图案》,乌鲁木齐: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1992年,第1—10页,原刊于《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80年2月。
[2]在《敦煌学大辞典》中,涉及对平棋的定义有四处,分别是:“平棋:建筑物内部的天花。在石窟中指窟顶连续整齐的方形装饰图案。北魏、西魏、北周石窟中心柱周围的平顶作较大块棋格图案,多作斗四布局,中心绘莲花、飞天,周围斗四边沿绘边饰。宋、西夏窟顶的坡面分作较小的四方棋格,绘莲花或宝相花,纹饰多样,色彩富丽。(孙儒僴)”;“平棋图案:敦煌石窟建筑装饰一种。北朝中心柱窟窟顶平棋(天花板)和中、晚唐诸窟佛龛龛顶平棋上的装饰。又,西夏时期改绘的前代覆斗形窟,窟内顶部四坡遍画棋格形团花,形同佛龛龛顶平棋装饰,在敦煌图案分类中,亦可称平棋图案。参见‘斗四方井套叠平棋图案’、‘棋格团花平棋图案’。(欧阳琳)”;“斗四方井套叠平棋图案:平棋图案一种,仿中国古代宫殿内平棋(天花板)装饰。敦煌石窟主要绘于北朝中心柱窟内。其结构是边饰构成的方井内,如此多重套叠而成。井心绘一轮状大莲花,四岔角分别绘光焰纹与飞天或莲荷纹。若干斗四方井作二方连续,环绕中心塔柱四周窟顶,即平棋装饰(单独装饰于覆斗形窟顶藻井上,即藻井图案)。(欧阳琳)”;“棋格团花平棋图案:平棋图案一种。仿中国古代宫殿内屋顶平棋(天花板)装饰。其结构是以窄条边饰结成棋格状,每格内绘一团花。团花有三种:云头纹团花,茶花纹团花,方形莲瓣纹团花,多为两种相间排列。始见于盛唐后期,中晚唐时,多绘于窟内方口帐形龛内顶部,五代以后多绘于窟内顶部四坡。(欧阳琳)”。可见这四个定义都将平棋图案等同于平棋,忽视了平棋方井本身在木构宫殿中就是一种建筑顶部装饰构件,而只注意到方井边沿和方井内部的丹青绘画装饰,或者将平棋方井和彩绘笼统的都称为平棋图案(或许莫高窟平棋在方井平面化了可称为平棋图案,但是在北凉268窟存在着泥塑方井的现象是不可以这么称呼的,汉室宫殿中的平棋更是不可以笼统的称为平棋图案)。见季羡林主编《敦煌学大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年,第33页、第206页。
[3]如北魏云冈石窟第7窟主室顶作六格平棋天花,方井内雕饰莲花;敦煌莫高窟十六国北朝时期的诸多石窟等。
[4]云冈第7窟平棋方井和图案均为石质雕刻,莫高窟除北凉268窟平棋方井为仿木泥塑,其余窟中皆为平面涂绘,并且在十六国北朝时期平棋均为斗四方井套叠,而到了盛唐后期、中晚唐时,又恢复成汉式宫殿中棋格状,但棋格状平棋位置由建筑顶部转移到了方形佛龛顶,另外到了五代以后的宋、西夏时期,仍然以棋格状平棋装饰于窟顶四坡面,发生了由平顶面装饰到坡面装饰的转变。
[5]如关友惠以考古类型学的方法,对莫高窟早期图案纹饰进行了分类,以及从图案的特点和装饰作用做了讨论(关友惠《敦煌莫高窟早期图案纹饰》,马世长编《敦煌图案》,第1—10页);薄小莹也从考古类型学的角度对莫高窟六世纪末至九世纪中叶的装饰图案进行了整理,对图案分为了九期(薄小莹《敦煌莫高窟六世纪末至九世纪中叶的装饰图案》,马世长编《敦煌图案》,第50—112页);赵声良从敦煌早期石窟图案形象的特征及样式源流等问题进行了探讨(赵声良《天国的装饰——敦煌早期石窟装饰艺术研究之一》,《装饰》2008年第6期,第28—33页);刘珂艳也从艺术的视角对莫高窟北凉、北魏、西魏和北周的图案,以装饰题材、纹样组织、色彩运用及表现手法四个方面为内容论述了早期图案的特征(刘珂艳《敦煌莫高窟早期石窟装饰图案分析》,《艺术百家》2009年第4期,第111—121页);李敏两篇文章中同样从艺术的视角对早期图案,以纹样形态、图案构成、装饰特征、装饰风格等方面为内容做了探讨(李敏《敦煌北凉、北魏壁画装饰图案》,《敦煌研究》2008年第3期,第25—33页;李敏《莫高窟西魏北周装饰图案研究》,《敦煌研究》2010年第1期,第14—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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