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0月初，美国巴尔的摩艺术博物馆（BMA）馆长宣布了一个计划——卖掉馆藏的三件作品来募集6500万美元资金，其中包括安迪·沃霍尔在达芬奇名作《最后的晚餐》基础上发挥创作的《六十幅最后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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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沃霍尔和模特站在《六十幅最后的晚餐》作品前。图据路易斯维尔信使报
苏富比拍卖行原定于10月28日对该作品进行拍卖。然而，就在拍卖前数小时，巴尔的摩艺术博物馆取消了这一计划。
据《华盛顿邮报》12月6日报道，巴尔的摩艺术博物馆出售藏品计划引发了激烈批评，并在全美博物馆界“引发震动”——在经济艰难之时，亦或为了某些“足够高尚、正当的理由”，博物馆售卖其馆藏的行为到底该如何解读，博物馆界集体陷入挣扎。
据悉，美国博物馆出售馆藏作品的原因有多种，包括处理受损作品、作品与其他馆藏不搭等。由于博物馆是非营利组织，也享有特殊的纳税地位。因此，根据美国艺术博物馆馆长协会（AAMD）指南，为了避免博物馆将藏品视作可以变现的资产，出售馆藏作品的所得只能用于购买新作品。
《华盛顿邮报》评论指出，当博物馆预算骤减，而艺术市场又蓬勃发展的时候，出售馆藏成为一个越来越具诱惑力的选择。今年，随着新冠疫情在全美暴发，博物馆相继关门；与此同时，受疫情影响，全美经济也一路下行。今年4月，AAMD决定放松其出售馆藏所获资金的用途限制，“在两年内给博物馆一些弹性空间，以便解决眼下的财政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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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沃霍尔的《六十幅最后的晚餐》。图据路易斯维尔信使报
据苏富比拍卖行负责博物馆关系的妮娜·德尔·里奥披露，全美各级博物馆如今都面临收入枯竭的困境，大家都在绞尽脑汁地斟酌各自手头还有什么选择。近几个月里，包括莫奈、杰克逊·波洛克和大·卢卡斯·克拉纳赫等名家作品都从公共领域流向了个人买家。接下来几个月里，加入“卖货”行列的博物馆预计将翻倍。
《华盛顿邮报》报道称，据悉，巴尔的摩艺术博物馆并未陷入财务困境，但馆长贝德福还是打算“利用AAMD相关指南出台的机会”，将资金用于响应“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提高种族多元性和平等性。而这一计划也得到了AAMD的支持。然而，这一批作品的出售计划还是遭到了激烈的抵制。
事实上，就在相关计划宣布的当天，此前为该博物馆收得安迪·沃霍尔这幅作品的退休策展人布兰达·理查森就曾表示，出售计划“令人恐惧”。担任该博物馆馆长长达18年的阿诺德·雷曼也“破天荒地”站出来，直指这是该博物馆“现在和将来的重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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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的摩艺术博物馆。图据华盛顿邮报
包括多名前董事会主席、董事会成员、捐赠者和讲解员、社区成员等在内的200多人也纷纷站出来表示反对。几名现任董事会成员先后辞职。收藏家卡普兰撤回了向该博物馆捐赠大笔藏品的承诺。两位前主席还撤销了5000万美元的承诺捐赠。
这一计划还引发了全美博物馆界的“震荡”。由前任和现任博物馆馆长们组成的一个组织就此展开了激烈讨论。他们担心，AAMD放松指南将会设下危险的先例。尽管贝德福馆长是为了“高尚的、正当的理由”，但这会让维系美国艺术博物馆的慈善模式崩塌。他们表示，卖掉三个作品就能筹得6500万美元，“你以后还怎么向人开口要捐款？”
红星新闻采访人员 林容
【 博物馆|“活”不下去卖画“续命”？ 疫情之下美国博物馆出售馆藏引发“行业地震”】编辑 李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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