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临床|国际哲学团体联合会主席德莫特·莫兰:地球只有一个,我们必须学会共处共在( 二 )


疫苗临床|国际哲学团体联合会主席德莫特·莫兰:地球只有一个,我们必须学会共处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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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1日 , 人们在英国伦敦的泰晤士河畔行走 。 新华社发
首先要指出 , 病毒揭露了我们西方自以为先进的社会是如何对待老年人的 。 疫情让那些脆弱和容易感染的人暴露在外 , 这告诉我们 , 照顾老年人的社会体系需要从根本上进行改变 。 青年人好像不容易感染 , 于是经常有年轻人轻率而随便地大规模聚集 。 年轻人与长辈 , 祖父母与他们孙子辈之间可能会产生裂痕 。 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的习俗 , 如人与人之间问候时的握手和亲吻 , 不得不被放弃了 。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 , 病毒猖獗的大城市让人们向往乡下生活 , 但现在美国乡村的病毒也在扩散 , 所以旧的城市与农村的区分已经不再成立 。 尽管病毒是盲目的 , 它并不知道传染的是谁 , 但可以确定的是一些处于劣势的族群受影响的比例过高 , 出现了大量的重病病例和死亡 。 而中产阶级因为有单独的居住环境 , 可以更好地实现隔离 。 病毒揭露了我们社会深处的阶级等级结构 。 尤其是在英美 , 社会和政治层面的讨论集中在不同的社区经历疫情的不平等方式 , 少数族裔染病的比例过高 。 这可以找出很多原因 , 包括系统性的种族歧视 。 那些少数族群往往居住条件差 , 工作环境不安全 。 在十九世纪 , 马克思和恩格斯就意识到新兴科技能减轻工人在机械工厂里劳动的辛苦 , 但惊讶于工人们的异化——他们对生产过程和利润的参与和分享其实是缺失的 。 今天 , 让我们感到震撼的是外来工人的工作条件和我们城市里许多边缘人群聚集居住地区的条件 。 从这个角度来看 , 新冠病毒召唤一种普遍的伦理意义上的回应 , 如提供舒适的住房、干净的空气、纯净的饮用水、安全的交通系统等 。 我们要重新想象城市生活 。
2、疫情让我们更加珍惜公共空间
杨光:病毒狡猾多变还可以迅速传播、蔓延 , 而科学家和病理学家们的应急反应好像总是慢半拍 , 在某些国家和地区导致了人们对科学的怀疑 。 其实在世界历史上出现过的几次大瘟疫面前 , 专业的医学知识也经常束手无策 。 大面积的流行病菌与整体性的生态、自然环境的变化是相关的 , 这就要求一种覆盖面更广、涵盖众多维度的学科来应对 。 除了自然科学 , 也需要人文社会科学的参与 , 形成一种宏大的、综合性的生命科学和生命政治学 。
我认为主导现代社会发展的盲目的技术乐观主义 , 在重大自然灾害和瘟疫面前要自我反省 , 自然科学和现代科技要认识到自己的局限和脆弱 , 才能与其他学科一起应对危机 。 新冠病毒作为一种特殊的生命体 , 可以被医疗措施控制、预防 , 但科技手段某种意义上也需要大自然的协助和配合 。 中国传统的道家哲学和古希腊的医学都强调过生命中自然的向度 。 所以 , 与其说是战胜病毒 , 不如说是人力与自然的力量共同作用 , 才能让我们首先学会与病毒共处 , 适应可能的疫情常态化 , 最后度过这场危机 。 新冠肺炎疫情改变了我们对待技术和自然的态度 。
莫兰:在技术面前没有回头路 , 战胜病毒的主要方式是通过进步的科技来研发疫苗和其他可能的治疗方法 。 这次新冠病毒与最近几次出现的其他病毒相似 , 都来自动物界 , 尤其当物种界限被跨越的时候 。 我们需要新的环境措施来保证野生动物与人类之间的界限 。 当然 , 地方性的治疗方法被科学测试和验证后也是有效的 , 但我们不能退回到迷信 。 当代的科学有自己的验证标准 , 例如双重随机测试等 , 当然这也可能被其他恶意的力量所阻碍和扭曲 。 历史上没有免受任何疾病影响的黄金年代 , 而最好的医学知识总是接近科学的 。
疫苗临床|国际哲学团体联合会主席德莫特·莫兰:地球只有一个,我们必须学会共处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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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日 , 在位于以色列耶路撒冷的哈达萨医院 , 一名参加新冠疫苗临床试验的志愿者接受疫苗注射 。 新华社发
但另一方面 , 我们不能放弃传统智慧 , 因为它是人类数千年的经验和创造性的结果 , 例如传统的中医 。 作为普遍性的科学 , 西方科学的方法论程序严谨而精确 , 但也可能有些狭隘 , 所以我建议 , 对其他医学传统和实践要在用现代科学方法严格检验的同时保持开放性 。 传统医药多是来自植物 , 所以我们更要维护生物界 , 因为其中蕴藏着丰富的医疗植物 。 从这个角度来看 , 我们所有人都应该为雨林的消失而焦虑 。
杨光:疫情期间的隔离、封闭、保持社交距离等措施改变了我们对时间和空间的感受和体验 。 我们在世界上生存的一个根本倾向就是与他人共在 , 发生接触 , 并进而缩短距离和破除陌生感 , 而隔离正是相反的倾向 。 我们平时习以为常的共在和亲密在这种缺失的状态中反而显得弥足珍贵 。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 , 我们习以为常的现代生活节奏被放慢 , 流动性被缩减 , 生活空间被缩小 , 这强迫我们去适应浓缩了的时空和其相应的生活方式 , 关注平时忽视的事情 。 在这个意义上 , 鲁滨孙·克鲁索在荒岛上的经历可以理解为被迫放弃社会性后 , 通过面对孤独的自己形成对世界新的理解的过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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