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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11年殿试考题赏析

万历大帝1583年主持殿试 ， 亲自撰写考题长达五百字题目如下：万历十一年（癸未）会试 ， 三月十五日临策天下贡士制曰：朕闻治本于道 ， 道本于德 ， 古今论治者必折衷（折中）于孔子 。 孔子告鲁君 ， 为政在九经 ， 而归本于三达德（仁智勇） 。至宋臣司马光言 ， 人君大德有三 ， 曰仁曰明曰武 。 果与孔子合欤？光历事三朝 ， 三以其言献 ， 自谓至精至要矣！然朕观古记可异焉！曰其仁如天 ， 其智如神 ， 曰明物察伦 ， 由仁义行 。 曰其仁可亲 ， 其言可信 ， 皆未及武（威强睿德曰武）也 。 独自商以下有天赐勇名执竞（执掌权力自强不息）维烈（轰轰烈烈的功业）之称 ， 岂（难道）至后王始尚武欤（吗）？近世伟略隆基之主 ， 或宽仁爱人 ， 知人善任 ， 或明明朝谟(谋划) ， 赳赳雄断 ， 或迹比汤武 ， 治几成康 ， 或仁孝友爱 ， 聪明豁达 ， 则洵美（确实漂亮）矣！而三德未纯（纯粹指兼备） ， 然亦足以肇造（建设）洪绪（帝业） ， 何也？其守成缵业（继承帝业）者 ， 似又弗如 。 或以仁称如汉文帝、宋仁宗 ， 以明称如汉明帝、唐明皇 ， 以武称汉武帝、唐武宗 ， 独具一德而又增光宗佑 ， 何也？彼所谓兼三者 ， 则治阙（治国治所）一则衰 ， 二则危 ， 毋亦责人太备（兼备）欤？又有疏六戒者 ， 曰戒太察（太精明太苛刻） ， 戒无断 。 陈九弊者 ， 曰眩聪明 ， 励威强 。 上六事者 ， 曰不喜兵刑 ， 不用智数（谋略心计） 。 其于三德 ， 果有当否欤？朕乘乾御极十有一年 ， 于兹（现在）夕惕晨兴（早晚刻苦勤奋） ， 永怀至理 。 然纪纲飭（整顿）而吏滋（暗中滋生）玩 ， 田野垦而民滋困（困乏） ， 学校肃而士滋偷 ， 边鄙宁而兵滋哗 ， 督捕严而盗滋起 ， 厥咎（过失）安在？岂朕仁未溥（广大）欤 ， 明或弊欤 ， 当机而少断欤？夫一切绳（治理纠正）天下以三尺（三尺之剑指武力）则害仁 ， 然专务尚德缓刑 ， 恐非仁而流于姑息 。 一切纳污藏疾则害明 ， 然专务发奸擿伏（揭露隐秘的坏人坏事） ， 恐非明而伤于烦苛 。 一切宽柔因任（顺应）则害武 ， 然专务用威克爱 ， 恐非武而病于亢暴（强暴） 。是（这次）用诏所司（负责此事的官吏） ， 进多士 ， 详延（延展开站立）于廷 ， 诹（咨询）以此道 。 诸生得不勉思而茂明之？其为朕阐典谟（谋略）之旨 ， 推帝王之宪 ， 稽当世之务 ， 悉陈勿讳 。 朕眷（喜爱）兹（增长）洽闻（博闻多识） ， 将裁览而采行焉！附文十戒是什么？聪明者戒太察 ， 刚强者戒太暴 。浑厚者戒太让 ， 深谋者戒太沉 。进取者戒太争 ， 缜密者戒太碎 。温良者戒无断 ， 静默者戒无悟 。谨严者戒无宥 ， 涵容者戒无则 。九弊有那些？唐陆贽尝陈隔塞之九弊 。所谓九弊者 ， 上有其六而下有其三：好胜人 ， 耻闻过 ， 骋辩给 ， 眩聪明 ， 厉威严 ， 恣强愎 ， 此六者 ， 君上之弊也；谄谀 ， 顾望 ， 畏 ， 此三者 ， 臣下之弊也 。六事是什么？苏轼《谢除两职守礼部尚书表二首》 。慈、俭 ， 勤、慎、诚、明六事 。 慈者 ， 谓好生恶杀 ， 不喜兵刑 。 俭者 ， 谓约己省费 ， 不伤民财 。 勤者 ， 谓躬亲庶政 ， 不迩声色 。 慎者 ， 谓畏天法祖 ， 不轻人言 。 诚者 ， 谓推心待下 ， 不用智数 。 明者 ， 谓专信君子 ， 不杂小人 。确实人间世事太复杂 ， 万历大帝身居最高位 ， 居高临下观察苍生世事视野当然最为宽阔 。皇上亲自撰写的考题内容充满真情实感 ， 尤其那段“朕乘乾御极十有一年”以后的叙述直接就是万历大帝抒发对社会的独立思考 ， 是中心思想 。 那就是所谓政事太左不行 ， 太右也不行 。嗟乎 ， 人世间实在是矛盾纠结太多 ， 永远解决不完 。古往今来 ， 人世间从来不缺少矛盾、纠结、犯法、争斗、冲突、战争 ， 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人性太复杂 ， 人性有善恶两面 ， 人性本能要趋利避害 ， 人性本能要利己生命延续维护生存 。人性本私立场不同人性本恶竞争激烈人人天天在种种矛盾中做选择题历史上有很多教训深刻 ， 一方面人独裁武断自私自利是不对 ， 另一方面人追求自由自在也要有边界 。 人不能人性恶大爆发、无法无天、自大发狂、损人利己、胡作非为 。总之 ， 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 ， 万历大帝亲自撰写的考题实质是向贡士们考问有关政治制度和有关人性的大问题 。此考题一出 ， 皇上满怀希望 ， 希望能找到帮助他理清世事矛盾稳定大明江山的人才 。难题难题有解吗？无解吗？满分的答案至今实际难以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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