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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克鲁格曼《“自私邪教”害美国一败涂地》说起

从克鲁格曼《“自私邪教”害美国一败涂地》说起。从保罗·克鲁格曼《“自私邪教”害美国一败涂地》说起文／俗士
美国《纽约时报》不久前（我看到国内最早的报道是今年7月28日）发表了一篇200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保罗·克鲁格曼的文章《“自私邪教”害美国一败涂地》① 。 在文章中保罗·克鲁格曼说：“但特朗普及其盟友做出的那些极度自我毁灭的行为背后 ， 有着更深层的解释：他们都是美国自私邪教的成员 。 你看 ， 当代美国右翼信奉的是‘贪婪是好事’ ， 也就是当个体不受限制地追求个人利益时 ， 大家都能获益 。 在他们的观念里 ， 通过商业活动带来不受限制的利益最大化 ， 连带着不受监管的消费者选择 ， 是促成良好社会的秘诀 。 ”他最后说：“冠状病毒揭露的是美国的自私邪教 。 而这种邪教狂热正在害死我们 。 ”其实 ， 保罗·克鲁格曼谈到的美国右翼信奉的“贪婪是好事”这一现象并非仅仅存在于美国右翼 ， 它广泛存在于世界各地 ， 是经济主义②的价值观的具体表现 。 在我看来是经济学奠基时 ， 由亚当·斯密埋下了邪恶的种子 。 ——是经济学的原罪 ， 即去道德化③ 。 我觉得“自私邪教”这个提法挺新颖的 ， 也有冲击力 。 这让我想起在一次和评论家刘松萝先生交流时 ， 他说经济学就是邪教 。 客观地说 ， 初次听到这个说法有些刺耳 ， 但仔细想想才觉得深刻 。 ——经济学确实有邪教的的各种品质：奠基时的去道德化原罪 ， 埋下了邪恶的种子 ， 且不寻求救赎之道；把追求金钱、追逐利益视为原动力 ， 客观上鼓励拜金 ， 鼓励贪婪；把自私美化成可以增进公共利益 ， 然而在实际行动中人们往往只顾私利而不会考虑公共利益 。 于是这种美化就成了自私自利之徒的道德外衣 ， 也是后来鼓吹“自私合理”的理论依据……事实上 ， 理性经济人只是一个假说 ， 是为了让经济学在逻辑上能自洽而设立的 。 它并非真实人性的表达 ， 更不是真理！在我看来 ， 人性不仅是复杂的 ， 还有诸多不确定性 ， 时间、环境、心情 ， 甚至突发事件的刺激都可能让人做出超出平常的行为……因此 ， 任何把人性看成单一的、一成不变的理论 ， 如性善论、性恶论、性私论 ， 都是肤浅的偏见 ， 不足为论……这么说是因为 ， 自私是一种阻碍和危害人类合作根基的意识和行动——我们知道 ， 人类从身体素质 ， 如力量、奔跑速度、攀爬能力等来看都难以与野兽相比 ， 但人类却成了世界的主宰 ， 其原因不仅仅是人类有智慧 ， 更在于人类知道合作 ， 能很好地通过合作战胜野兽和外敌的攻击也知道如何分配战利品 。 而自私的意识和行为却能毁掉人类合作 。 ——所以自私才被各种人类文明视为恶 。 我想 ， 人天生有自由意志 ， 同时人对集体又有深深地依赖 ， 因为离开集体个体的人是难以生存的 。 因此 ， 人是自由和奴性共存的矛盾体 。 正如法国启蒙思想家让雅克卢梭所说：“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 ”从某种意义上说 ， 与自由相比 ， 人更在意生存安全 。 ——法国启蒙思想家孟德斯鸠说：“哲学上的自由是要能够行使自己的意志 ， 政治的自由是要有安全”④——因此人类文明对自私是不容的 。 也正如此 ， 世界上没有哪一个文明像经济学这样把自私看着原动力并赞美它 。 这也足见经济学的邪教本质 。 说实在的 ， 我很高兴看到保罗·克鲁格曼作为一个经济学家对自私和“贪婪是好事”的批判——虽然他没提到经济学 ， 但这两点都是经济学思想的核心 。 ——通过这次美国应对新冠疫情不利之事把“自私邪教”这个说法提出来了 。 我认为“自私邪教”在中国有众多信徒 ， 无论是假冒伪劣商品制造、经营者、用绝户网捕鱼的渔民、超载运输户等底层人士还是以权谋私的各级官员 ， 以及通过假文凭、假学历、假论文的上位的各类高端人士 ， 及实行“996”压榨员工的资本家本质都是自私邪教的忠实信徒 。 所以 ， 所谓“自私合理”的观念无异于在说：以权谋私合理、弄虚作假合理、坑蒙拐骗合理、压迫剥削合理、恃强凌弱合理……回到保罗·克鲁格曼的文章 ， 他还说：“就像我和其他人都说过的那样 ， 他们没能通过“棉花糖测试” ， 因为不愿表现出一点点耐心而牺牲了未来 。 ”、“他们口中的所谓‘自由’ ， 实际上只是缺乏责任感 。 ”对这两句话我想分别详细说一下：1.先说前一句 ， 我觉得“他们没能通过“棉花糖试验”中的他们指的是美国的共和党人及其支持者 。 他说的“棉花糖试验”我以前没有听说过 ， 于是我搜索了一下 ， 百度百科的解释是（本来想在注释中 ， 后来感觉放在正文中更好）：“棉花糖实验（StanfordMarshmallowExperiment）是斯坦福大学WalterMischel博士1966年到1970年代早期在幼儿园进行的有关自制力的一系列心理学经典实验 。 在这些实验中 ， 小孩子可以选择立刻得到一样奖励（有时是棉花糖 ， 也可以是曲奇饼、巧克力等等） ， 或者选择等待一段时间 ， 实验者返回房间（通常为15分钟） ， 得到相同的两样奖励 。 “在后来的研究中 ， 研究者发现能为偏爱的奖励坚持忍耐更长时间的小孩通常具有更好的人生表现 ， 如更好的SAT成绩、教育成就、身体质量指数 ， 以及其他指标 。 然而有疑问提出 ， 自制力 ， 而非战略策划能力（strategicreasoning） ， 是否是影响行为的因素之一 。 ”由此可见 ， 美国共和党人及其支持者在应对疫情方面心智像个孩子一样 ， 不成熟 。 ——只看到眼前利益而毫无耐心——到现在只能承受新冠病毒疫情蔓延 ， 而威胁到每一个人的健康 ， 还付出了众多生命的代价 ， 最终也让他们所捍卫的自由走向反面 ， 健康不保了 ， 生命逝去了 ， 经济停摆了……全国人民都生活在新冠病毒的巨大威胁和恐慌之中 ， 还谈什么自由！刘松萝最近在《转折点：美国大选2020 ， 人类呼唤传统、道德与责任》⑤中说：“防护 ， 隔离 ， 本来是对抗传染病的常识 。 这些常识是西方教给别人的 ， 现在却被自己无视 。 ”道出了美国人应对疫情中的反智主义本质 。 ——之前他写过《麻木和愚昧：面临新冠 ， 西方国家有如大清1840》⑥——我觉得反智不只是愚昧无知 ， 它比无知更可怕 ， 是一种主动对抗文明、反进步、反科学的行为；是“以无知为荣”（梁文道语） 。 事实上 ， 美国的反智主义由来已久 ， 只是在特朗普上台后更加突出罢了 。 ——反智主义（anti-intellectualism） ， 是由美国历史学家理查德·霍夫斯塔特（Richard Hofstadter）于1962年出版的《美国生活中的反智主义》一书提出的 ， 当时的时代背景是美国刚刚经历过麦卡锡主义的狂潮 。 美国作家苏珊·雅各比在她的《反智时代：谎言中的美国文化》说了一段非常值得深思的话 。 她说：“美国建国一代当中最突出的特点之一 ， 就是其中有那么多真正的知识分子（尽管十八世纪时还没有这个词）发挥着他们的影响力 。 在那些写下《独立宣言》和宪法 ， 在这个国家初创时期领导着它的政治家中 ， 拥有超群学识和才智的人非常之多 。 坚持启蒙运动价值观的他们认为 ， 自己作为思想家和公共舞台上的演员这两种身份之间毫无冲突：莱昂内尔·特里林（Lionel Trilling）1942年所描述的“美国人长期认为现实与思想是对立的 ， 而且人们必须站在现实一方 ， 这种后续发展想必会让开国者们大惊失色 。 ”我认为 ， 苏珊·雅各比这段话所揭示的正是美国社会信奉实用主义哲学的必然结果 。 可以说美国已走上背离开国先贤的崇高精神和伟大理想之路……在苏珊·雅各比的书中提到一个令我感到震惊的调查数据：“根据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过去二十年中所作的调查 ， 超过三分之二的美国人不知道DNA是关键遗传物质；九成美国人不理解辐射及其对人体的影响；五分之一的成人相信太阳围绕着地球转 。 这些回答体现出了美国公立中小学教育的骇人失败 。 为什么对大部分基础科学事实知之甚少的公众不能或不愿理解进化论和科学家针对气候变化提出的三条警告 ， 原因显而易见 。 要理解太阳并不绕着地球转 ， 理解DNA包含了让我们每个人成为人类独特一员的遗传指令 ， 我们并不需要成为知识分子或拥有大学文凭 。 ”无法想象 ， 美国这样一个拥有世界上最好大学、最强科研机构、众多科技巨头大公司 ， 综合实力无可争辩的世界第一的国家 ， 国民的无知程度竟然如此不堪 。 或许这种精英与平民的两极分化是美国教育制度安排吧！惊讶之余我思考了一个问题：以往我们出于对美国科技、军事力量强大的敬仰、学习和赶超的态度而偏重介绍美国先进和强大的一面 ， 对普通美国人的知识水平几乎不了解也少有人介绍这方面的事 ， 让我们对美国的认识产生了巨大偏见 。 最近 ， 美国的反智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 前段时间竟然有大学生办“新冠派对”：谁先感染谁拿奖金 。 ⑦并且有人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 等到认识到自己错了的时候 ， 已走到了生命的终点⑧ 。 刚看到这个消息时 ， 我一方面为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感到痛惜 ， 一方面邪恶地想“活该！no zuo,no die!”好消息是 ， 在反智主义的道路上美国并不孤独 ， 前不久欧洲各国爆发了反口罩、反疫苗的大游行就似乎是一种呼应或支持⑨ 。 真不愧是盟友！2.再说后一句 ， “他们口中的所谓‘自由’ ， 实际上只是缺乏责任感 。 ”这是一个我早就想讨论的话题 ， 因为具我对这些年互联网舆论的观察 ， 有一个深深的印象很多人口中的自由就是不要责任 ， 最典型的事例莫过于范美忠事件及其引发的大讨论 ， 我认为自由主义如果去掉责任就变成利己主义 。 这也是很多自由派人士喜欢宣扬“自私合理”的原因 。 说明他们并不真正热爱自由 ， 只是打着自由的幌子逃避责任而已 ， 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英国戏剧作家萧伯纳的一句名言：“自由意味着责任 ， 这也正是大多数人害怕它的原因”我觉得克鲁格曼这句话点出了美国疫情如此严重的关键 ， 他们（包括美国政府和普通美国人）就是想用自由掩盖逃避责任的内心 ， 宁愿疫情快速蔓延……从而走向了自由的反面 ， 即前面所说“健康不保了 ， 生命逝去了 ， 经济停摆了……全国人民都生活在新冠病毒的巨大威胁和恐慌之中”与欧美国家现在深陷新冠疫情难以解脱 ， 还看不到何时能恢复正常生活相反 ， 疫情开始最严重的武汉已全面重启正常生活了 。 对此 ， 前几天 ， 201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保罗·罗默发表看法说：“美国应借鉴武汉的抗疫措施” 。 这多少有点讽刺 ， 因为当初中国实行严格的隔离防疫措施时 ， 西方国家批评中国侵犯人权 ， 而现在中国已经重启正常生活了 。 这倒让我想到一个问题：自由与强制这对矛盾真的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 ， 没有中间灰色地带吗？受“棉花糖试验”的启发 ， 我觉得耐心和让渡一部分权利也是获得更大自由的一种可能性 。 我想 ， 保罗·罗默也许正是意识到这一点才发表上述言论的 。 最后 ， 我想说 ， 欧美抗击新冠病毒的教训 ， 让重新审视和思考很多经典理论、学说成了必要 。 另一个教训就是不能用政治学或政治哲学的原则应对流行病学（科学）问题 。 从欧美国家抗疫看得出 ， 他们正是犯了这个错误 ， 把自由当成逃避责任的借口放任病毒扩散 ， 再加上社会上的反智主义风气让他们错失了控制疫情的最佳时机而付出了太多人的健康乃至生命代价 ， 而维护人民的健康权和生命权是政府不可推卸的责任 。 ——政府不应该也没权力以某种借口 ， 如自由或者“小政府”之类的 ， 放弃保护人民健康和生命安全的责任 。 2020年9月4日注：①《自私邪教害美国一败涂地》https://www.bilibili.com/read/mobile/6944551②经济主义（Economism）信奉经济因素至高无上的地位 ， 对于诸如文化或种族导社会国素仅考虑其经济维度 ， 或干脆将其忽略 。 该术语源自希腊语oikonomia意为“家庭管理”.经济主义饱受诟病 。 美国社会评论家艾伯特·杰伊·诺克(1870～1945)痛骂经济主义是”一种用生产、 收购和财富分配等概念解释人类整个生活的哲学……我有时觉得这可能是块最终让西方文明在上面粉碎自己的石头” 。 该词也被当作十九世纪末一群温和的俄罗斯社会民主党人的标签 ， 他们主张工人阶级应更加关注生活条件的改善而不是政治改革 。 ③我在《经济主义与去道德化危机》一文中说：“无论经济主义产生的根源是什么 ， 它现在已经成为统治世界的意识形态是不争的事实 。 究其根本 ， 我认为经济主义的邪恶性与经济学奠基时去道德化的原罪有关 。 ——在经济学奠基之作《国富论》中 ， 有这样一段话：‘我们每天所需的食物和饮料 ， 不是出自屠户、酿酒商或面包师的恩惠 ， 而是出于他们自利的打算 。 每个使用资本和劳动的个人 ， 既不打算促进公共利益 ， 也不知道他自己是在什么程度上促进那种利益 。 他受一只看不见的手的指导 ， 去尽力达到一个并非他本意想要达到的目的 。 通过追逐自己的利益 ， 他经常促进了社会的利益 。 ’这段话被认为是经济学基本假设 ， ‘理性经济人’假设的来源 。 从这段话 ， 我们可以看出 ， 亚当·斯密认为 ， 人的行为受自己的经济利益驱使 ， 只追求经济利益而无需考虑道德等其他因素……并且 ， 他还认为人的自利行为能促进社会公共利益 。 ——我想 ， 这就是经济学奠基时埋下的恶的种子 ， 或说是原罪 ， 即去道德化 。 ”④“哲学上的自由 ， 是要能够行使自己的意志 ， 或者 ， 至少自己相信是在行使自己的意志 。 政治的自由是要有安全 ， 或者至少自己相信有安全 。 ”（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上册 ， 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 ， 第188页 。 ）⑤ 刘松萝《转折点：美国大选2020 ， 人类呼唤传统、道德与责任》http://m.kdnet.net/topic-13871302.html⑥《麻木和愚昧：面临新冠 ， 西方国家有如大清1840》http://m.kdnet.net/topic-13663199.html⑦美国大学生办“新冠派对”：谁先感染谁拿奖金！……是不是蠢？？https://www.yidianzixun.com/article/0PldUDZN?title_sn=0 ⑧【不作不死！美国男子参加“冠状病毒派对” ， 结果被感染 ， 死了】https://ml.mbd.baidu.com/r/8ZoeNVM0ve?f=cp&u=6ffe417f9274e7ca⑨《欧洲各国怎么都开始反口罩反疫苗游行？！这画面 ， 整个欧洲大陆都疯了！》https://mp.weixin.qq.com/s/lIIoKAMvni64nB_qEqdChA⑩【诺奖得主保罗·罗默：美应借鉴武汉的抗疫措施】http://hm.hnr.cn/news/202006/18/12675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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