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中国木版年画与日本浮世绘同源不同道,后者为何率先西渐?( 三 )


从画面内容上看 , 17世纪的中国与日本绘画都开始由从属于官方的审美趣味向市民趣味倾斜 , 但是仔细观察会发现 , 浮世绘的内容更丰富多彩 , 浮世绘直率地表达着江户市井生活中的珍事逸闻、艳情秘事、爱恨离别 , 满足欣赏者的猎奇心理 。
相比之下中国清代木版年画就显得内敛很多 , 没用露骨的画面刺激人们的感官 , 但却用故事性的画面和神话传说来激起人们的想象力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 中国清代木版年画的题材大多源自戏曲小说、神话传说、民间故事 , 较少出现普通生活的场面:像浮世绘那样真正以日常生活本身的情景为图画主题的年画作品十分罕见 。
清代木版年画的画面内容大多体现出一种单纯的稚拙美 , 这种美能使人暂时忘却沉重的负担 , 甚至破涕为笑 , 这种稚拙美按照中国美学的传统 , 可以称之为“稚趣” 。 例如在《壹团和气》的清代木版年画作品中 ,画作使用解剖学上无法存在的人物形体构图来构图 。 用圆圆的脸和圆圆的身体来表现出画作“和”的意味 。 欣赏者很容易就会被画面中的“稚趣”逗乐 。 看着这幅作品中的和和美美的大胖子 , 人的计量单位仿佛似乎不再是“个” , 而更应该是“团” 。
年画的创作者与欣赏者在面对作品时的想法似乎极为单纯 , 他们仿佛期待只要怀揣善良的心与美好愿望去创作、欣赏作品 , 那么所祈盼的一切便会梦想成真 。 如芙蓉象征幸福、牡丹象征富贵、春牛象征春回大地 。 喜鹊落在梅花枝头 , 因谐音而寓意“喜上眉(梅)梢”;金鱼因谐音而寓意为金玉满堂;莲花因谐音而寓意连生贵子 。
从色彩运用上对比来看 , 中国木版年画色彩语言要求鲜明强烈 ,富于视觉冲击力与喜庆色彩 , 在设色上 , 多用红、黄、蓝三原色为设色基础 。 大红大绿 , 对比鲜明 , 光彩夺目 , 为了追求红火热闹 , 营造节日气氛 , 多用暖色 , 暖色中又以红色居 多 , 冷色只是作为陪衬 。 浮世绘则很少运用强烈的单色、纯色对比 , 而在色块配合上以中间色、过渡色为主 , 色彩显得更柔和 。
从构图上看 , 中国木版年画在构图时追求人物形象要画得完整 , 如画眼睛 , 要尽量把两只都表现出来 , 其他部位也要表现完整 。 这是由中国民众的“求全”意识与欣赏习惯决定的 。 人们希望利用年画驱祸避害、实现愿望 。 在神话题材作品中更是如此 , 人们认为只有将人物形象完整展现才是对神明的尊重 。
日本浮世绘则恰恰相反 , 他们更倾向于突出具有戏剧表现力的局部 。 英国著名美术理论家贡布里希在《艺术发展史》中曾如此描述:“日本的艺术家葛饰北斋会把富士山画成偶然从画架后面看见的样子 。 喜多川歌麿则会毫不迟疑地把他的一些人物画成被版画或帘幕的边缘切断的样子 。 毫无疑问 , 浮世绘的创作者更倾向于偶尔将人物的面庞藏于折扇之后或将部分身体隐于屏风、幕帘之后 , 似乎更有利于激发人们的审美想象” 。
【年画|中国木版年画与日本浮世绘同源不同道,后者为何率先西渐?】日本浮世绘对西方艺术转型的关键时刻影响很大 , 法国巴黎作为这场艺术风暴的中心 , 更是对以浮世绘为代表的日本艺术推崇备至 。 浮世绘 , 在当时就这样幸运地被西方人视为东方艺术的代表 。 但同时期的中国明清木刻版画艺术却没有如此殊荣——尽管是兴盛于明清的木刻版画艺术直接促进了日本浮世绘的产生和繁荣 , 那么浮世绘何以率先西渐?
浮世绘何以率先西渐首先 , 这与经济贸易形式有关 。 中日两国的商品经济在产生后的发展程度大为不同 , 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在清朝前期稍得发展之后便很快遭到扼杀 , 闭关锁国 , 重农抑商 , 加之帝国主义的侵略 , 使得资本主义萌芽在经历彻夜的风雨侵袭之后早早凋零 。
与之相反 , 在日本 , 资本主义萌芽之后 , 接踵而至的是明治维新 , 它犹如一剂催化剂使日本资本主义的发展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