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怀念八十年代的大学( 二 )

我为什么怀念八十年代的大学
▲卢梭可是 , 现在我们的大学也好 , 老师也好 , 社会有关的管理部门也好 , 就像卢梭所说的那样 , 因为有点小病看了太多的医书而不知不觉得了“治病癖” 。 大家总是疑神疑鬼不说 , 本来没病的也会想出病来以至于生产出病来去治疗 , 以满足自己的“治病癖” 。这就像卢梭一样 ,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病的根源是源自心上长了一个肉瘤 。 最后 , 冷静下来后 , 他自己也对此感到荒诞不已 。所以 , 我认为 , 这其中的关键并不在于大学生和社会 , 而在于我们的大学和社会的机制与文化得了卢梭说的“治病癖” 。 而我们的大学也好 , 社会也好 , 将来很有可能不是败坏于可能的疾病 , 倒是十有八九可能受损于过度治疗甚至是没病找病式的治疗 , 也就是卢梭所说的“治病癖” 。其实 , 之所以大学和社会会发展到这一步 , 问题还是我们的文化和社会机制不相信人有自己抵抗疾病的能力和权利所致 。 我总觉得 , 一个人应该有生病的自由和生病后治疗的自由 , 甚至有不治疗的自由 , 真不需要防患于未然式的治疗 , 更不需要卢梭讲的“治病癖”式的治疗 。4一个人的健康成长 , 实际上是离不开疾病的 , 但不能因为怕得病就不让人生病 , 或者为了满足自己的“治病癖”就让健康的人胡乱吃药 。 因为不得病没有抵抗力 , 反而更容易得更大的病 , 以至于很有可能有病时一命呜呼 。 胡乱给人吃药 , 更是可能把没病的人“治死” 。鲁迅1925年在自己的随笔《看镜有感》里谈到 , 中国的文化在汉唐时代因为心胸开阔 , 魄力雄健 , 非常“闳放” 。 所以 , 高度自信 , 是勇于吸收和接纳国外的文化的 , 比如铜镜上的装饰花纹就有很多就直接采自海外的动植物 , 如汉代装饰有洋马和蒲桃的“海马葡萄镜”等 。 可到了宋以后 , 因为国力衰颓 , 开始谨小慎微 , 怯于吸收海外及异族的文化 , 铜镜上各种“藻饰”就少多了 。我为什么怀念八十年代的大学
因此 , 他特别谈到不同时代的人对于外来文化的态度 , 像汉唐那样国家强悍时对外来的东西是“自由驱使 , 绝不介怀”的 , 可是当国家沦落比如像宋以后那样没有自信的时候 , 就有点病态了 。一到衰弊陵夷之际 , 神经可就衰弱过敏了 , 每遇外国东西 , 便觉得彷佛彼来俘我一样 , 推拒 , 惶恐 , 退缩 , 逃避 , 抖成一团 , 又必想一篇道理来掩饰 , 而国粹遂成为孱王和孱奴的宝贝 。他更是把这种对于外来文化的态度比做人对于食物的态度:无论从哪里来的 , 只要是食物 , 壮健者大抵就无需思索 , 承认是吃的东西 。 惟有衰病的 , 却总常想到害胃 , 伤身 , 特有许多禁条 , 许多避忌;还有一大套比较利害而终于不得要领的理由 , 例如吃固无妨 , 而不吃尤稳 , 食之或当有益 , 然究以不吃为宜云云之类 。 但这一类人物总要日见其衰弱的 , 因为他终日战战兢兢 , 自己先已失了活气了 。我想 , 国家如此 , 文化如此 , 学生也如此 。 反过来 , 学生如此 , 文化如此 , 国家也会如此 。 而显然 , 一个人也好 , 一种文化也好 , 一个国家也好 , 没有一个好胃口 , 没有一个开放的好胃口 , 没有真正的自信 , 是不可能有真正的活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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