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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爹（连载）1

可怜的爹（连载）1。可怜的爹（连载）1
1、过河喽2、破家的变迁3、爹的生意经4、世道要变5、三年巨变6、爹的乞丐装7、不争气的儿子8、纤夫生涯结语：浅谈平等此生不写写我那劳累一生却又惨死的爹 ， 死不瞑目——题记1、过河喽我们一行终于来到了黄河渡口 ， 尽管大人包括我娘的铁塔脚都是步行 ， 但一百多里地全靠两只脚一天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也就是我们都称呼的“省里”的家 ， 只能在一个叫居厢的地方住一夜 ， 好第二天早起赶头船 。 他们歇下后就唉声叹气的说累 。 而我（和我哥） ， 一个被他们贬低为的“小小孩儿家”由于坐在我家三叔推的小土车上——这种小土车不是诗人艾青写的那种走起来叫唤得令人心灵痉挛的独轮车 ， 那种车还有点杠杆作用 ， 不但可两边做人或者装货；而且 ， 休息的时候 ， 可以把车把一掀 ， 车头着地 。 大人们都叫它“红车” 。 我们的小土车轮子靠前 ， 一根袢带搭在肩上 ， 几乎全部重量都压在上面 。 可是 ， 我家三叔有着宽广如砥的脊背甚至用不完的力气 。 所以 ， 三叔在我心里就是英雄般的人物 。 他能推我进城 ， 自是觉得他更可爱 。 我也有一点点恨他 ， 就是那次他用自家的剃刀给我剃头 。 嘴里一边说不疼啊不疼 ， 只觉得头皮一麻 ， 又听嗤的一声 ， 只一刀 ， 已经从头顶拉到脑后 。 其实真的不怎么疼 ， 只是有点出其不意 ， 但我装作很疼的样子大哭起来 。 因为 ， 我有哭的理由嘛 。大人们都爱说：推小车不用学 ， 只要屁股调得活 。 调得活就是为了保持平衡 ， 三叔的本事没说的 。真是不出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在车上往前后左右看看 ， 好家伙！在通往省城的这条古道上 ， 推车的挑担的 ， 焗锅的卖蒜的 ， 贩夫走卒应有尽有 。 特别是挑鸡蛋的挑夫和他们使用的扁担 ， 前后两头不是平常看见的那样平而直的 ， 倒是两头翘起老高活像老牛的两只角 。 这怎么挑呢？我狐疑着 。 可再看他们 ， 就利用那个一闪一闪的起起落落和颤颤悠悠 ， 走起路来倒显得更省力气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 尽管汗流浃背 ， 不断喝水补充体力 ， 还是尽量往前赶 。 赶什么？赶头船呗 。 时间就是金钱 ， 大概在任何时候都是铁律 。 俗谚云：馍十五 ， 饼十八；三里白薯二里瓜 。 大凡赶路人都是吃饼的 ， 吃饱了 ， 路上只喝水就行了 。 特别是这挑夫 。这条古道不知道存在了几个改朝换代年...到我们一行出现前大概就是这样了 ， 而我们的加入 ， 更使垄梗成条的行人至少又增加了吧...这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多的人 ， 也算第一次开眼长见识吧 。今早起来 ， 因为努力争取才得以实现跟着娘到汴梁城见爹——尽管对爹的印象几乎是零或者一片模糊 。 却挡不住孩子的天性使然而尽情欢呼雀跃 ， 紧接着就又和哥哥闹腾起来 ， 并且这种“也不看看时候”的闹腾一直到上了头船也没停歇的意思 。 甚至 ， 觉得我的守护神也就是我娘就在身边 。 要在平常 ， 哥哥总是欺负我小而毫不留情；而我到娘那儿告状 ， 得到的回答总是：等他回来 ， 看我不把他的屁股打俩瓣儿！说归说 ， 从来也没让我解解恨 。 时间一长 ， 对俺娘的“圣旨”也产生了怀疑 。 但又有什么办法儿呢 。 还是操心一下眼前的大河大船和船上几百号人呼朋唤类直至坐定才安静下来吧 。然而 ， 真正的黄河里行船却不是我想像的那样快捷更没那么浪漫 。 古老的木船从北岸到南岸 ， 是一直逆水打东北往西南顺着河床暗流涌动下的河道逆驶 。 尽管那浪头就在身边一起一伏 ， 好像把古老的木船玩弄于股掌之上 ， 只能随着巨浪一下跌进浪底 ， 又一下子抬到浪尖！并且随着这一起一伏 ， 大人们就不由自主地一惊一呼甚至脸色都变了 。 只是我们小小孩儿家以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 仍然挡不住觉得像坐轿而大声玩笑 。过河喽！只听炸雷一样的喊叫 ， 不说乘客 ， 凡是船上的工作人员全部被惊动起来 。 喊话的自然是船长或者舵手 ， 要说闻风而动首当其冲的就是船工！只见他们个个操起木篙 ， 衣服破烂又赤脚在船两边的走道上 ， 把木篙深深地插入水里 ， 一头的横木顶在肩上 ， 俯下身子 ， 和船板呈入字形与桀骜不驯的滔滔洪水战斗 。过河 ， 就是船行驶在河中间最为湍急的激流里！由于我和哥哥坐在船舷板边 ， 船工们的赤脚就看得十分真切 。 个个大脚板 ， 粗壮有力但时而因用尽全力叉开脚趾时而十趾并拢着操作 。 其中虽然没什么技术含量 ， 但却全靠他们的力量不但抵消了河水的下泄力量还要超越它 ， 把仅仅花了三毛钱买了船票的人运过河去 。 这个价钱还是49后的；至于我们这第一次渡河的价格 ， 那都是他们大人该知道的了 。我们要渡过的这段大河 ， 正是最有名的“悬河”！号称柳园口 。 后来熟悉了 ， 又在河下沿儿上班 。 平常在河边漫步时 ， 那说变脸就变脸的河水就直接冲刷着堤岸 。 要不是看见 ， 特别是45号坝周边码放得四方四正的石头 ， 您会觉得河里的鬼怪随时会伸手就把您捞了去 。所以 ， 简直可以说 ， 就是那些船工把这一船人几百号人抬了过去！所以 ， 船行得非常慢 ， 就是必然的！慢得令大人们不断叹息 ， 一双双焦虑的眼睛不知多少回充满希望抬起望去又万般无奈地缩回低下 。我们的闹腾并不因处境危险而停下 。 于是 ， 就引起了四周不满的怒目而视 。 不但乘客 ， 更有船工们的怒吼：正在行洪 ， 谁不管住自己的孩子就提起腿扔进河里祭祭河神！这一声怒吼肯定吓坏了娘 ， 一把就我搂过去 ， 生怕恼怒的船工真就提起我的两腿把我扔进大河里 。 就在这时 ， 和我们坐得最近的一位和我娘大小差不多的妇女提示我娘 ， 管住小孩儿吧 。 过去 ， 一个正吃奶的小孩儿啼哭不止 ， 舵手和船工一时怒火上升 ， 因为一锚没筑牢 ， 大船一下子下泄几十里 。 就把怒气撒在婴儿身上 。 不管三七二十一 ， 真的就从他娘怀里夺过来 ， 提起一条腿直接扔进了河里 。 孩子他娘大哭不要；还我孩子！也不管用 。 她又说道,夏天最热的时候 ， 他们都是衣不蔽体甚至连条裤衩也不穿 ， 那东西得甩得甩......我十分讨厌这个无名又喋喋不休的女人 。 因为俺娘把我搂得更紧了 ， 连和哥哥“猫递爪儿”的功夫也没了 。......有一个谜语说得好：不提起倒还罢了 ， 提起来就珠泪涟涟 。 谜底就是船工们用尽力量撑着船过河的木篙（木篙最前端是一个磨砺得明晃晃的钢尖头） 。 可见 ， 撑船过河 ， 是要下死力气的；甚至 ， 它可以和纤夫的劳苦一比高下！因为后来 ， 总算长大的我在一次回老家过河时 ， 被李白惊呼“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大河 ， 已经式微变成了和一条蚰蜒差不多的细流 。 即使是正河道里 ， 也由于水太浅只能拉纤而进 。 船长一声令下 ， 年轻人都下来拉纤 。 我自然忝列其中并得到了一副纤绳 。 一副 ， 就是不光有可以勒进肉里的纤绳 ， 绳子的顶端还有一块防止纤绳勒进肉里长可二尺宽有一拃可以垫在胸前的板子 。当我...今天想起那首风靡一时的“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时就想骂人！他们可以不想起外国人的油画《伏尔加河纤夫》 ， 但不能不知道沿长江上溯时岸上纤夫和脚下多少代人踩出的深窝窝以及噗哒噗哒滴下的汗水怕是早已和大山凝成了一体——单是那句“三朝三暮 ， 黄牛如故” ， 就应该明白纤夫们的苦难有多深了 。 像“千里江陵一日还” ， 那是顺风顺水 。 知否 ， 知否？还“纤绳荡悠悠”？要命的时候也就是不进则退的当口儿！纤绳敢拉弯敢让它荡悠悠？真是活见鬼！艺术家；作曲家 ， 歌唱家 。 不懂生活的一群臭虫 。 为了讨好听众 ， 却把要命的苦难 ， 写得那么轻轻松松甚至那么浪漫 。 懂生活吗？真该让他们下乡插队 ， 接受几年再教育！甚至 ， 用粗壮的纤绳抽打他们！因为他们还不如古代人体验生活之深之透 。 有诗为证（摘要）：背水牵滩匍壁墙,纤夫黢体并沧浪 。汗痕殆尽化烟雨,绳索由来是创伤 。赤脚磨平千刃岗 ， 裸肩扯断百年纤 。风吹血汗如苍雨 ， 日晒肌肤若紫烟 。沉沉纤索似长缰 ， 万里波滩脚步量 。宿露餐风披日月 ， 躬身叩首写沧桑 。前边说的船工有时候可以不穿衣服并非虚妄 。 请看下图 ， 为了挣口饭吃又怕磨破了衣服 ， 在长江边上竟然有裸纤甚至还有女人！（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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