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无规则随想
【随笔】无规则随想
小的的时候 , 不知什么原因 , 我心目中的偶像竟然是当地那些唱地方戏的演员 。 不管他(她)们唱腔怎样 , 不管演何种角色 , 或将相或庶民 , 或小姐或奴婢 , 或老爷或马殳 , 我都不无例外地崇拜着 。 细想起来 , 可能是我那时比较地害羞 , 一说话脸就红 , 因而就觉得能在舞台上说说唱唱、比比划划的人 , 或许就是世界上顶了不起的人 。可是后来呢 , 据说是不能适应市场经济演出等一些杂七杂八的原因 , 地方剧团竟解散了 , 那些偶像们也不无例外地要么去杂货店卖酱油 , 要么去木船社拉船 , 要么去茶馆里说评书 , 要么去火车站当搬运工 , 等等 。 总之 , 就算在当时不怎么以贫富论殊差的现实环境里 , 终归还是成了社会上的“引车卖浆者流”了 。 于是 , 在我心里偶像 , 也就随之无可奈何花落去 , 也再无似曾相似燕归来了 , 竟难过了好一阵子 。之后 , 或许是“成熟”或许是“世故”罢 , 就觉得普遍意义上的偶像与凡人 , 其实仅隔着一层纸 , 一捅即破 。 事实上 , 从古至今于中国 , 或许专制之故所形成的偶像崇拜 , 连外国人都看得明白 , 据说袁世凯要恢复帝制 , 就是某德国人告诉他 , 中国人喜欢跪拜 , 连泥菩萨都要拜 , 云云 。 其实 , 天数茫茫不可逃 , 一切都了然于心......谈到戏剧 , 总能让人发思古之幽情 。 有时候 , 死亡也具有某种诗意 。据说 , 金圣叹被行刑前 , 还在叨唸着花生米应该怎样吃 , 即用幽默面对死亡 , 然后点头笑对刽子手让其快点下刀 , 这就无疑有一种超然的诗意 。 同样 , 以此相应 , 今人瞿秋白就义前也是望了望四周的山水 , 随便选了一处地方驻足 , 然后微笑着说:“此地甚好 。 ”遂平静坐地 , 从容就义 。能够这样面对死亡的人 , 不仅使死亡具有了诗意 , 而他们本身也就成了一首诗 。不仅有坦然 , 也有凄美 。 林黛玉临死之前 , 焚烧了所有的诗稿;这些诗文的消失 , 或许不足为惜 , 因为没有一首诗能比得上林黛玉自身的死亡更具美学的意蕴 。当然 ,除了凄美 , 还有麻木 , 而麻木背后又隐含着深沉 。 阿Q临刑前高唱“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 就是将麻木深沉化 , 将闹剧悲剧化 , 将特殊普遍化 。 它或许没有诗意 , 没有凄美 , 但却如失落在天际深处的一具古老的箜篌 , 弹奏出的是隐藏在人性深部更加深重的悲哀......眼下 , 有一些“学者”或“专家” , 总喜欢在文章中玩弄一串串专业术语 , 或者时不时地夹杂一些似是而非的网络新词 , 犹如千手观音一般 , 让人眼花缭乱 , 不得要领 。 其目的 , 绕来绕去 , 也无非是炫奇弄巧 , 自诩高深罢了 , 就像欧美人喜欢吃汉堡 , 面包中间夹上牛肉和蔬菜 , 也如中国的馅饼 , 确实很好吃;但是 , 文章毕竟不是汉堡或是馅饼 , 它表露的是“心”、是“真”、是“思” , 而不可能夹点“牛肉”和“蔬菜”就了事 。鲁迅先生在《作文秘诀》中写道 :“至于修辞 , 也有一点秘诀:一要朦胧 , 二要难懂 。 那方法 , 是缩短句子 , 多用难字 。 比如罢 , 作文论秦朝事 , 写一句‘秦始皇乃始烧书’ , 是不算好文章的 , 必须翻译一下 , 使它不容易一目了然才好 。 ......成为‘始皇焚书’就有些‘古’起来 , 到得改成‘政俶燔典’ , 那就简直有了斑马气 , 虽然跟着也令人不大看得懂 。 但是这样做成一篇以至一部 , 是可以被称为‘学者’的 。 ”现在 , 藉于夹“牛肉”和“蔬菜” , 便开始由“古气”摇身一变成为“洋气” , 仿佛俨然是中国的海德格尔或哈贝马斯 。 但是洞悉进去 , 骨子里还是那一套老戏法 , 不过是猴戏与马戏的区别罢了 。 当然 , 为人要直 , 为文要曲 , 但非指故作低调和故作高深 。自古以来 , 无论东方或西方 , 好像都对灵魂的存在与否充满了悬疑 。其实由我看来 , 灵魂的存在与不存在 , 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 关键是人要有一颗什么样的灵魂 。 陀思妥耶夫斯基就经常拷问灵魂 , 他要从洁白中拷问出罪恶 , 然后又从罪恶中拷问出洁白来 。 这种循复往返 , 说明还有灵魂可拷问 。 而在物欲横流、拜金主义肆虐的眼下 , 或许有一些人的灵魂早已不存在了;他们不是死后没有灵魂 , 而是生前就没有灵魂 。 果戈里的《死魂灵》 , 就是发现人在生前灵魂已经毁灭或者说被掏空了的悲剧 。 而事实上 , 最可悲者 , 是伪灵魂的包装 , 明明是伪 , 却总要以真示人 , 那一溜子从上至下的贪官 , 就是最好的佐证 。每次参加这样那样的追悼会 , 就会不无例外地发现 , 在哀乐声奏响的时候 , 人们都彻底地严粛起来 , 除了哭泣声就是稀吁声 , 每张脸都是凝重的 , 包含着某种意义上的绝对真实 。 看来 , 对于死谁都不敢轻谩 , 谁都不敢口出诳语 , 谁都感觉得到这里面预示着某种宿命与定数 , 不仅与别人相连 , 而且更与自己相联 。不过死之前 , 生时轻狂的人却随处可见 。发现生的价值 , 往往恰是在死的瞬间 。 因此海德格尔就曾提醒人们说:早该从人必死中认知到生的价值和走好生的旅程 , 包括外在的旅程与内在的旅程 。顾随在《苦水诗话》中 , 认为人的烦恼与痛苦可分为三等:第一等人不去痛苦 , 不思烦恼 , 不烦恼而菩提 , 即烦恼是人的境界 , 菩提是佛的境界;第二等人借外来事物减少或免除苦痛与烦恼;第三等人终日生活在痛苦与烦恼之中 , 整个被洪流所淹没 。如此推论 , 我也偕与认为 , 鲁迅应该是第一等人 , 他一生反抗绝望 , 烦恼在他身上不是一种负担而是一种力量动机 。 第二等人或许要多一些 , 徐志摩逃到爱情里 , 郁达夫远走异域 , 周作人进退失据 , 被倭人招安 , 成了汉奸 , 胡适“入世”书斋又“出世”官场 , 说来道去 , 林林总总 , 都是在用外物来掩饰内心的苦恼 。 第三等人呢 , 一时说不出 , 那些或被形而上 , 或被形而下的重重痛苦所拘迫 , 或为时代的转折点所羁绊 , 始终无法挣脱痛苦的锁链 , 或投江 , 或自缢 , 或崩溃的人也许就在此列 。 当然 , 这仅是一种随想罢了有时候 , 文学就是哭泣 。有情人常被自已的眼泪所淹没 , 其灵魂就安葬在自已的眼泪里 。 其实 , 《红楼梦》中的林黛玉 , 就好像是专门到人间来“还泪”的 , 来和去都像是在眼泪中下沉 , 最终沉入泪的海底 。 然而 , 现实的世界是不相信眼泪的世界 。 机器人没有眼泪 , 刽子手没有眼泪 , 独裁者更没有眼泪 , 即使有眼泪 , 那也是人们常说的“鳄鱼的眼泪” , 是比没有眼泪还要可怕的眼泪 。 只有万物之灵——人 , 才拥有眼泪 。 如果人性世界丧失最后一片绿州 , 那么就是说 , 它已经失去了最后一滴眼泪......前阵子 ,或许病疫所致 , 或许宅家太久 , 感觉人们好像憋出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懑 , 积成一种心火 , 不膨胀不可能 。 于是 , 外为米帝内为方方 , 有形或无形就成了发泄的口子 , 只要打开微信群或朋友圈及至论坛 , 潮涌般的挞伐之声始终不绝于耳 。 但一把捋下来 , 都没有像样的实证 , 如有实证 , 央视就早给定论了 。 而央视没有定论 , 终不过是一些微信的不足以为信的微泛之论而已 。当然 , 这仅是表象 , 背后肯定有助推之力 。 而这个力完全属于疫情之外的事情 。 表象是哈哈镜般走了形 , 提线木偶的提线人则无须追问 。 吊诡的是 , 以前 , 在微信群或朋友圈里 , 一些我觉得头脑比较冷静的人 , 或者说从不关心家国大事的人 , 一时间也鸡公雄起 , 被裹挟得不能自己 , 多显出要手执钢鞭将你打之势 。 而我自己 , 或者说我们的好些亲朋的圈子 , 同样也说不清道不明 , 常被一些鸡零狗碎的“观点”弄得头脑发昏 , 争论不已 , 甚或有前人争论《红楼梦》几挥老拳之虑 。这么说 , 或许与庚子年相关 。 据说庚子年不顺必有妖 , 虽说是迷信 , 但全世界的疫情和洪水却在佐证 , 人心的某种浮泛和不安也在佐证 , 甚至一股来势汹汹的黑旋风更是在佐证 。 这一切 , 自不足以为信 , 却又不得不侧目而视 , 不得不感同身受而思虑 。 然而 , 理智总比情绪可靠 。 老子云:和光同尘 。 道冲 , 而用之有弗盈也 。 人的智慧 , 始终是能克服一切的 。 从上至下审视人类的生存发展史 , 才是最大最好的佐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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