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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一直在身边|陈柳伊：在岁月里沉淀


作者：树德中学高一3班 陈柳伊
【美好，一直在身边|陈柳伊：在岁月里沉淀】它澄澈如初生的眸子 ， 又深邃似无边的黑洞 。 绸子般平整的水面把屋檐、蓝天和我包容进一眼古老的石缸里 。 称一“眼”石缸 ， 是因为在日暮黄昏再无阳光照进时 ， 这缸里的水便如爷爷深沉的眼睛——一双从漫长光阴里走来 ， 微微一眨便可看透我的眼睛 。
孩提时 ， 便与老家堂屋里这眼石缸相熟 ， 娇嫩的肉掌抚过沟壁纵横的缸壁 ， 黏上涩手的细沙 。 那时我只和石缸一般高 ， 缸壁的罅隙里生出墨绿的青苔 ， 把脸贴去 ， 是一番沁人的冰凉 。 从前疑惑这样高大的方形石缸里藏着什么宝贝 ， 直到有一年回去 ， 才发现缸里盛满了清水……
此时对这石缸的全貌又有了更新的认识 。 上口大 ， 下底小 ， 四周围皆由石块打磨而成 ， 孩提时所见的诸多沟壑 ， 不过是时光年轮碾过的印痕 ， 它本身没有任何修饰 。 这样老旧的石缸为何摆在代表着农家人颜面的堂屋里？父亲笑道：“此缸 ， 可是咱家的‘传家宝’！不知自何时起 ， 这缸便一直守在这儿 。 自我爷爷那辈儿都吃这缸里的水长大哩 。 这舀水啊也有讲究 ， 得拿瓢葫沿着缸壁 ， 将面上的清水一圈圈舀起 ， 万不可惊动了缸底的水……”“是因为泥沙都沉淀到下面去了吧？”我抢着说 。 “是呀 ， 沉淀下去了……”父亲若有所思 ， “那年 ， 我成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 临走时 ， 你爷爷什么也没说 ， 只是把我拉到堂屋里 ， 悠悠地舀这石缸里的水给我喝 。 我是明白的 ， 往日他老教导我做人要像这水 ， 沉淀下去了才能成有用的人 。 以后啊 ， 每当城市里的热风吹得浮躁 ， 被炫目的灯光迷糊了眼 ， 便回来照照水里的自己 ， 就能在这起起伏伏的岁月里沉淀下来……”
沉淀 ， 沉淀......抛去喧嚣而张扬的浮躁 ， 沉淀出坚定而正直的内在品质 。 再望向那双深邃的眸子 ， 澄澈 ， 干净 。 而它的纯净源自它静静凝望的无数光阴：周遭的蝉鸣蝶绕 ， 蛛网鹊巢都扰乱不了它静静地将浮沉和杂质沉入深处 ， 在岁月里练就晶莹纯净的体质；时间的侵蚀、年代的变迁也改不了它笃定的本心 ， 坚定而决绝地守了几百年 ， 成为滋养一族人的水源 。
这口缸中的水沉淀在从前的岁月中 ， 也警示着世世代代的族人——做事做人都要沉淀下来 。 浮躁者浊 ， 清醒者洁 ， 祖祖辈辈都依着这条律令在自己的生活圈内生长、扎根、结果 。 爷爷是村公社里低调干练的会计 ， 唯一留下的只有一沓泛黄的账本 。 父亲为官 ， 是人民的公仆 ， 办公室挂着一方横匾"公道正派" ， 但他仍热衷于挽起裤脚走基层 ， 去看一眼政府新修的公路 ， 听一句田埂老夫的心愿 ， 回到他来的地方……一抔水 ， 养育了一方人 ， 父亲和爷爷向我诠释了如何从纷杂的世界里打捞自己的身影 ， 如何在拥挤喧嚣的时代守住自己的根！
如今 ， 我也懂了这石缸和水 ， 来日展翅之时 ， 我也定在心里默念：沉淀下来吧！江水悠悠 ， 天高路远 ， 我们将守着这份精神 ， 传向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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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一直在身边|陈柳伊：在岁月里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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